“殿下,太子的轿撵来了公主府。”
守卫的话音未落,便听那明朗的声音兴奋响起:“皇姐,本太子带巴巴来看你了。”
他一身明黄色在这暗沉的公主府内格外显眼,身后随着众多侍卫与太监,那乌压压的人一来,几乎要占满整个公主府。
洛辞大概是刚下早朝便匆匆赶了过来,他头上的朝珠垂落,或许他又觉得碍事,索性直接把那顶朝冠给摘了下来,夹在一旁,兴冲冲地凑到洛娇娇跟前,想要察看洛娇娇的伤势。
那小王八就缩在他的袖间,瑟瑟发抖地探出头来瞧了洛娇娇一眼,又缩了回去,继续当着缩头乌龟。
洛辞见洛娇娇迟迟未说话,也没有在意,而是可怜兮兮地对她说着:
“皇姐,上朝好累啊。”
突然间,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洛辞的脸上,洛娇娇那一掌用尽了力气,不多时,五指红印在洛辞那白净的脸上浮现,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刹那间原先还乌泱泱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后面有太监狗腿地向前想要擦拭洛辞的伤势,并斥责洛娇娇:
“放肆!太子的尊贵之躯也是你能打的?!
九公主,殿下日理万机,如今难得有空来见你,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落春直接走向前,甩给那太监一巴掌,厉声斥责:
“放肆,你这种狗奴才,竟以下犯上,胆敢威胁九公主。
太子殿下,九公主大病初愈,受不得惊扰,您现在率着这群乌合之众踏进公主府,又是何等企图?”
洛辞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洛娇娇:
“你敢打我?”
不知是这太子之位坐的久了,如今陛下病重,他是手握大权之人,朝廷上下无一不对他恭敬有加,连上书的谏言都要往好话里去说,他何曾受过今日这般委屈。
洛娇娇冷笑一声:“本公主现只恨无力握剑,没法一剑斩了你。”
他也没有方才浪荡的性子,洛辞并不敢直接与自己叫嚣,过不了多久,他逐渐平静下来,问洛娇娇为什么。
“洛辞,本公主且问你,朝政之上,诸臣对容鸩以笔伐之,而君主不作为,任凭事情发酵,以此来维持自己仁君之名。
是真,是假?”
洛辞沉下声来:“是真。”
“这些日子南下瘟疫多发,洪灾来至,南安王携金潜逃,使得多数百姓穷困潦倒,家破人亡,饿死路旁。
是真,是假?”
“……亦为真。”
“最后一件事,
有百姓以命来敲那宫外大鼓,痛诉六皇子洛俞在民间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之事,你不仅没有去审查此事,反将击鼓之人下诏入狱,
可为真?”
洛娇娇的一言一句是那样平淡,似乎只是在阐述着无关紧要的小事,洛辞只觉得周身的氛围格外沉重,后面原先拥护着自己的侍卫太监此时也一言不发,胆战心惊地看着洛娇娇。
他们生怕,洛娇娇往后的言句里,会控诉洛辞听信谗言而近小人,扯到他们自身上。
但洛娇娇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冷冷地盯着眼前低下头的男人。
光是这三大罪,就足以让他千刀万剐。
直到最后,他也忘记自己在洛娇娇面前站了多久,腿僵直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力气。
相比于洛娇娇的大病初愈,他仿佛才像一个病人。
真可笑,明明他才是这里最尊贵的人,却要俯首低于这个女人之下。
“皇姐,那五皇兄手握兵权,你也知本太子初涉朝政之事,对那些权臣更是招惹不得,
本太子没有办法,我也想为民除害,我也不愿那天灾人祸降临在安国百姓的头上。”
“所以你就大设祭台,祭神拜祖?”
洛娇娇自病愈之后头一次发了这么大的火,她厉声斥责着,一直存于她胸腔内的淤血此时受激,直接咳了出来。
那一滩鲜红的血液直接染红了洛辞明黄色的黄袍上,他心有着急,想要去搀扶洛娇娇,却被那人狠狠推开:
“滚!”
落春在一旁为洛娇娇擦干净嘴角的血迹,轻轻拍着她的背部,试图以这种办法来让洛娇娇好受一点。
洛娇娇平缓好心情后,嘲讽地弯起唇角笑道:
“如若你能把那些摆祭台,请巫者的钱财用于赈灾之上,那这安国还能少死一个人,你的皇位坐的还能更安稳一点。
洛辞,李太傅的育人之道并不差,而朝廷重臣陛下也早已为你选好了路子。
在此之前,本公主再三请求,要你以百姓为重,你偏偏不听。
你要知那前朝皇帝劳役过重,杀人如麻,又以百姓取乐,不停加重粮草税收,最后落了个五马分尸之罪。
而当时亲自下他的死意之人,就是你洛辞的祖宗,是安国的开国皇帝。
你亦要知,安国开国皇帝,说到底也不过是那谋反平民中的一位最不起眼之人。”
洛娇娇她只觉身心疲惫,到最后,她轻笑一声:
“洛辞你给本公主听清楚,安国上上下下,无论身份卑贱,他只要生在安国,那他的命就比你重要。
从今往后,若是再有此等事情发生,本公主不管那些地方官员,首当要斩的,便是那安坐于龙椅之上,吃肉喝血的帝王!”
洛辞也意识到了洛娇娇的怒意,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着:
“我自会同李太师一起,还给百姓一个公道。”
洛娇娇冷冽的目光扫在他身上:
“不仅是安国百姓,容鸩这件事,本公主要你势必要给个交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