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浑身冰冷,僵硬地抬起头来,对上孟行止那双如漆似墨的眸子。
委屈便如同初春的细雨,自心底绵绵不绝地涌了出来。
“奴婢……奴婢冷,起不来了。”
她声音绵软,压抑着几分哭腔。
她方才想要努力站起身来,谁知两腿没了知觉,浑身绵软无力。
眼看孟行止要走了,她才鼓足了勇气,抓住孟行止的手,让他帮帮忙。
大不了,又被老夫人训斥是个狐媚子,整日勾着孟行止。
总比被活活冻死在这儿强。
耳畔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下一刻,她便腾空而起,心下生出一阵惶恐,下意识抱住孟行止的脖颈,紧紧贴在他胸前。
滚烫的温度顺着冰冷的衣衫逐渐蔓延开来。
被冰水浇灌冻硬的衣裳,也在逐渐融化。
她惶惶不安地靠在孟行止怀中,疲倦不堪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她再胡思乱想,很快,她便在仅有的温暖之中,沉沉地睡去。
……
安静的庭院之中,孟行易手持软鞭,兴奋地甩向跪在地上的柳儿。
只听啪的一声,柳儿纤薄的身子上就留下一道血痕。
血迹从薄如蝉翼的衣衫里渗透出来。
雪花洒落,寒气四涌。
柳儿双眸含泪,红唇紧抿,身子轻轻颤抖着。
直到孟行易失去兴趣,扔了手中软鞭,她才被人带下去处理身上的伤。
孟行易转头看向陈二夫人,阴鸷的眼睛里透着算计。
“二舅母前来,恐怕不是为了照顾我吧,我娘死了,有的事情,便只能交给我做了。”
孟行易轻蔑地看着陈二夫人,眼底没有半分对待长辈的尊敬。
于他而言,陈家不过是可以相互利用的棋子。
陈家的存在,能够让孟行止暂时不对他痛下杀手。
而他,能给陈家带去想象不到的利益。
陈二夫人见他开门见山,透着笑意的眸子逐渐冷冽,“你母亲那个废物,竟被孟行止轻而易举地杀了,你若是办不成陈家和太子殿下的大事,你也不用活了。”
孟行易似笑非笑地看着陈二夫人。
世人皆说,陈二夫人与他母亲是手帕交,感情深厚,可事实上,陈二夫人只当他母亲是一块垫脚石,足以让她嫁入陈家的垫脚石。
如今他母亲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
也罢。
孟行易双手摩挲着轮椅的扶手,眸底恨意明明灭灭,起起伏伏。
若非他娘能力不足,他怎会屈居孟行止之下,被害得没了双腿呢。
“二舅母放心,我,必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孟行易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陈二夫人见状,这才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放在孟行易眼前。
“陈家请的神医已经确定,你双腿伤势加重,不得不截肢,完全是被人下了毒。”
“将此药服下,陈家自有办法让孟行止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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