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卿惊讶地反问:“难道韩将军不觉得?”
韩晋飞很想说不。
但细数大兴城的皇家子弟、世家儿郎,相貌能和三皇子一较高下的,不及他龙章凤姿,仪态能和他一争的,眉目又不如他容华天成。
此人之貌,的确得天独厚!
可——
“本将只觉得招摇!”韩晋成错开眼,眼中生出三分鄙夷,他又问溶月,“难道宁班主不觉得地吗?”
秦长风为四国长安,幼年离开故土,到南唐过活十余年,故土大安,故土的人却不记挂他,凭什么?!
她不怕他招摇,她只怕他不够招摇,不能叫大兴的至亲,西汉的百姓记进骨血!
“林缨,进去了。”
“是。”
一行人回进衙署,进了门,他们看到各衙署的官员在门内排排站,连大理寺卿元好问也在其中。
孙少卿忙上前作揖:“廷尉大人,您怎么也在这儿?”
“瞧热闹。”
元好问性情呆板,既不苟言笑,也不呼朋唤友,平日只对刑案、卷宗感兴趣,今日怎么改性了?
“大人是来瞧三皇子的?”
“你瞧见了?”
“是。”
“生得如何?”
“天人之姿。”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帝心不悦。
元好问瞥了一眼门外的盛况,淡言:“时辰不早,准备升堂。”
“是。”
孙少卿提步,急往大理寺走,元好问不动,眼神对上韩晋成:“听说昨夜,有刺客潜进大理寺?”
“是,有人向陛下告密,说大理寺的后衙出现可疑人,陛下担心宁班主安危,特命末将来搜查。”
“搜到了?”
“没。”
元好问心里清楚,所谓可疑人,指得是三皇子。
且不说三皇子对宁班主情意几何,就算情深似海,三皇子被陛下打断了腿,不可能摸得进后衙。
韩晋成是想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故意大闹大理寺?
“将才,葛御史同本官嘀咕,说韩将军仗着有陛下口谕,强闯姑娘厢房,强掀姑娘被褥,有辱斯文。”
“一派胡言!”韩晋成立刻摆手,摆着摆着,他又转过头,“宁班主,你还不快快替本将军澄清?”
“澄清?”溶先是一脸张皇,然后露出恍然,急急巴巴地回,“廷尉大人,韩将军没欺负小女。”
话音未落,一滴清泪滑出眼眶,她慌忙低眉,擦去泪水:“廷尉大人,韩将军真得没有欺负小女。”
元好问摇摇头,心道一个弱女子,孤身到大兴,先被召去宫里,夜半又遭人强闯闺房,也是可怜。
“韩将军,大理寺虽不及皇城守卫森严,却也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宁班主在此,将军无需忧心。”
韩晋成闻言,眉头一皱。
人人都道,元好问虽是元家嫡子,却是个孤臣,执掌大理寺,铁面无私,是个难得的青天老爷。
可是,他若刚正,三皇子归大兴的那一日,陛下要杖责三皇子,他就该为三皇子,向陛下求情。
可他没有。
他明明知道昨夜,他是奉陛下敕旨,留守在大理寺,如今却说大理寺不需要留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