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方说,有了,咱们喝几口酒吧。杨树方这个人个子不高胆子不大,但懂得事情却不少。他看了看酒箱子上标着老白干的度数是67度,就说,这是一种烈酒。把酒热一热,用火柴棍儿就能点着。这么高度数的酒暖身子最有效了,我爸爸就常用酒暖身子。
我说,这酒是孙大伯明年春天盖新房用的,咱们不能喝。孙大伯信任咱们,让咱们把酒背回去,咱们把酒喝了,这叫什么事儿?人家还怎么盖房?
杨树方说,天气太冷暖暖身子而已,又不是全喝,只喝一小点。即便孙大伯知道了,也不会抱怨我们的。
杨树方说的也有些道理。我最终同意少喝一点。杨树方打开一瓶老白干,自己先喝了一口,说真够味。我怀疑他以前喝过酒,这么高度数的老白干,喝到肚里似乎没什么反应。我就不行,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只是稍稍呡了一小口,就呛的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归咳嗽,但觉得身上真的暖和了起来。
这时候,肚子也饿了,从布兜了拿出孙大伯带给我们的馒头,就着老白干酒吃着馒头。我喝了有六七口酒,杨树方比我喝的多,剩下了少半瓶。虽然身子是暖和了,可也把我们也醉倒了,竟躺在桥洞子里面睡着了。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被凛冽的寒风吹醒了。钻出桥洞子一看,太阳快落下西山。还有好几十里路要走,我俩赶紧背上酒箱上路。
回家的路上,我越走越觉得喝酒这件事做的不好。孙大伯信得过我们,让我们来背酒,自己反倒把人家的酒偷着喝了,这以后谁还敢靠我们办事?所以,就对杨树方说,那半瓶酒咱们应该妥善处理一下,这样回去无法交差。
杨树方说这个好办,往瓶子里面灌些水即可。反正这些酒现在也不喝。咱们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我想了想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也只好同意这样了。杨树方提着酒瓶到小河边灌满了水。还算好,那时候的酒瓶盖很简单,就是个小铁片,掀开再盖上,也看不出打开过的痕迹,乍一看,和酒也没有多少区别。
然而,到了第二年的农历三月,麻烦来了。孙大伯开始盖房。墙已经砌起来了,该着抹泥了。抹泥是个技术活儿,孙大伯从外村找个几个抹泥的好把式帮忙,午饭时要好好地招待人家,准备喝我们背回来的老白干酒。
坏了,这回要露馅了,抹泥的把式们喝到兑水的酒怎么办?这些把式们经常抹泥,喝酒如同家常便饭,够不够度数一沾嘴唇就知道,兑水的老白干根本瞒不住他们。
抹泥的头天晚上,我去找杨树方商量对策,无论如何不能露了馅。
杨树方眨巴眨巴眼睛说,咱们想法明天也去给孙大伯帮忙。只要有机会接触那瓶兑了水的老白干,我就有办法处理。
我说,明天是星期三,咱们还要上课,怎么去帮忙?
杨树方说,请假去。这样吧,咱俩分分工,你负责向老师请假,我负责解决那瓶兑水的酒。
我虽然不知道杨树方用什么方法,但知道他的鬼点子多,说不定真能把这件麻烦事消弭于无形。
第二天早上,我到学校向老师请假,说军属孙大伯盖新房今天抹泥,人手不足,想要我和杨树方去帮忙,干些跑跑跳跳的活儿。
老师一听说给军属帮忙,也不敢不答应,就说去吧,但今天要讲新的课文,你们俩晚上到学校来,我得给你们补补课。
请好假,我和杨树方早早来到孙大伯家。孙大伯说,你们不去学校念书来我家干什么?
我说,听说你家今天抹泥,需要的人手多,我们给大伯帮忙来了。
孙大伯说,抹泥的活儿你们干不了,赶快回去念书去。我盖新房耽误了你们读书,我可不好意思。说着,就用手往出轰我们。
这时,只见杨树方眼珠一转说,孙大伯,去年冬天那么冷的天,我们俩到县城给你背了一次酒。听说那种老白干酒很好喝,可我们都没有喝过。今天听说你要招待抹泥的把式们喝这个酒,我们也想尝一尝,毕竟大几十里地给你背回来了。
孙大伯听了哈哈一笑,说你们这两个坏小子,惦记着我这点酒呢!想喝酒就说想喝酒,还绕这么大个圈子说给我帮忙。好,留下吧,中午管你们喝个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