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自己一样，对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皇帝留着几分希望，但是很显然，有些事是无可奈何的。

“我们，不要谈我爹好吗？”清颜沉默了良久，才呐呐地说了一句。

就算墨北晟确实秉公办理，他的手上，终是沾着纳兰一家人的鲜血。她再明事理，也不能全然没有顾忌地同他谈论这些。

“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只是看到她微微发怔的面色，忍不住紧了紧拥住她的双手。

清颜摇摇头，微闭着眼回答，“我不能违心地告诉你我一点都不介意，毕竟定案的人是你。但是，我也知道，没有十足的证据，你不会轻易定案，尤其牵连了那么多条人命。”

“颜儿知道，为夫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么？”

“为什么？”

“因为打从我见到颜儿开始，颜儿就没有真心地笑过。”墨北晟的声音低低的，在黑夜里一闪而过，却透着几分落寞。

怀里那人愣了楞，随即叹了一口气，是啊，从她回京开始，就日夜算计，围绕着她的只有阴谋诡计，她怎么可能会有真心的笑容。不过，墨北晟的贴心，还是让她动容，这个淡漠冷硬的

男人，总是不着痕迹地侵入她的心，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对她，笨拙，却动人。

“还记得么，以前我就说过，有机会的话要带你来边境走走。”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淡淡地透着几分期待，“在边境守军的这几年，我曾经梦想过一种生活，和心爱之人互许终生，在一处偏僻安静的小村庄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论世事变化，就只有我们两个执手一生。”

墨北晟特有的深沉，让他的声音显柔情似水，他几乎贴在清颜的耳边说着这一番话。清颜的眼中浮起了雾气，这个男人看似冷酷，却总能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离开京城，到这里来，好不好？”阴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份诱惑。

“好，一言为定。”只要，他们都能全身而退，她，就跟在他的身边。

屋外寒风萧瑟，屋内暖意绵绵，两人相拥而眠，第一次，感觉彼此的心，靠得这么近，这么近。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清颜总会想起那一夜的他们，才会在最后关头突然停止所有的一切。

因为错过了他，她就再也不可能遇到一个像他这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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