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由我来告诉你。”程心宁冷笑道:“当庭顶撞长官,罪加一等。”
“呵,小娘们还以为老子会怕你不成?”那人犯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满脸不屑。
当然,他的得意也没用持续太久,因为程心宁在他说话间,已经毫不犹豫地扔了支签子下去。
“掌嘴。”
“是——”
两个衙役左右开弓支住他的身体,另两个则分别给了他几巴掌。
人犯想挣扎,奈何他只要稍微一动,就有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石子精准地击中他的关节,让他痛到无法行动。
因此,清脆的巴掌声清清楚楚地在整个厅堂里回响了起来。
大约是他这几日在牢里表现的实在狂妄,给衙役们添了不少麻烦,因而衙役给他的这几巴掌也是极其结实。
以至于挨打完之后,人犯瞬间老实了不少。
程心宁沉下一口气,趁此机会开讲正题道:“抢掳王朱氏,并重伤其丈夫,你可认罪?”
“王朱氏?”那人犯瞪着眼睛,喘着粗气道:“谁是王朱氏?老子抢来的女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讲的是哪个?”
程心宁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从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的一张破旧板车上,却传来了幽幽的声
音:“王朱氏,是小民的妻子。”
那人犯万万没想到板车上还有人,顿时惊恐地望了过去。
厚布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还有鬼似的一双深嵌眼窝的瞳。
就算是曾经和他打过的人犯,也花了好久才不敢确定地问道:“你是他丈夫?”
他记得自己当时的确想要给此人一个教训,因而算是下了狠手,但倒也只是奔着让他断个胳膊断个腿的目的,怎么他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快死了一样?
饶是他一向胆大包天,此刻心中也不免有些打起鼓来。
毕竟打伤一个人还能兜着,若真是打死了人,那可能连寨主都帮不了他了。
程心宁默默观察着人犯的神情,适时添油加醋道:“你可知王朱氏的死讯?”
她刻意隐去了自杀这一死因。
人犯瞳孔一震:“什么?她死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磕磕巴巴地解释了起来:“不是老子杀的!”
程心宁冷哼一声,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
“真的,怡红院的花娘可以作证,老子这几日一直待在她那里,我……我走的时候那个王朱氏还好好的,而且老子只是因为她不听话推搡了她几下,并没有要致她于死地的打算……”
程心宁
挑了挑眉:“原来在她死前,你还对她实施过暴力?”
“老子有什么办法,一碰她她就说要去撞柱子,老子只能说那你就去死吧,然后出去找花娘泄泄火……但她真不是老子杀的。”
也许是因为过于急迫地想要证明自己,人犯口不择言了起来。
程心宁倒是通过几句连续的逼问,套出了些有用的东西。
在王朱氏自尽之前对她进行暴力攻击,还说出“那你就去死”这样唆使性的话语……就算人犯不是杀人凶手,但也够他喝一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