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不免面面相觑。
不会再北上是何意?
不再东进,可以说是遭拦截;不再北上,莫非那些秦胡准备在关内过年?
若真如此打算,与自掘坟墓有何区别?
如今那位崔公子已得救,崔青州岂会再受秦胡掣肘?
即便赤霞关一战、青州兵有所死伤,但青州人口有百万户之众,想拉出十万人来围剿这支秦胡兵,绝非难事;更何况,秦胡四下劫掠,其它州郡亦未能幸免,倘若崔青州下决心剿胡,翼兖两州十有八九会出兵响应 。
再凶猛的野兽,一旦被困死,最终也逃不过身首异处的结局。
谢蕴却没再过多解释。
——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与阿大的交谈,也不过弹指间。
谢蕴将沈俨与阿豚一并托付给阿大,自己重新上马,阿大面露诧异 :“姑爷不与我们同行?”
“有蟊贼抢了我家的祖传偏方,我得去抢回来。”
祖传偏方,是可安身立命的存在。
重要性可想而知。
阿大欲分三十人给谢蕴,却遭到拒绝:“区区蟊贼,我一人足矣。”
“况且,”谢蕴面上平和的神情,在火光下竟显出一丝冷酷:“我亲自动手,才能让他们记痛也记打。”
……
青州,沛郡。
一声寒鸦的啼鸣,划破了黑夜的囚笼。
为这片树林带来破晓的天光。
原本拢着披风、倚树而眠的青年,骤然睁眼,梦魇了一般,发出恐慌的喊叫:“来人!快挡住那些骑兵!快杀了他们!”
这已不是崔瑜第一次从睡梦中惊醒。
陈煊本就睡得浅,听到喊声,立即安抚这个外甥:“大公子莫慌,那些秦胡兵未再追来,我们已入沛郡,快的话,明日就能回到临淄。”
这一路为躲避秦胡兵,无疑拖累了他们的脚程。
崔瑜任由陈煊搂着,惊魂未定。
被掳近月,加上数日逃亡,让这位自出生就习惯了众星捧月的世家公子,早就丢失了骄傲。
陈煊宽慰他的话,还在继续:“都已经过去,你阿娘看到你归来,必是极高兴的,还有你阿父,他唯你一子,岂会真的怪你?”
这番话就像刺中了崔瑜某根神经,他一把攥住陈煊手臂:“舅父!是何晏,是他指挥失当,惊扰了秦胡,所有人才会战死,我才会身陷胡营!”
何晏,正是崔秀豢养的那支部曲头领。
那日崔瑜冲动出关袭营,何晏闻讯亦追了上去。
后来,秦胡大营,八百部曲为护少主撤离尽数战死,只留一个崔瑜被吊在旗杆上,苟延残喘。
陈煊听懂外甥的控诉,崔瑜此时提及何晏,必是迁怒了对方,哪怕何晏往日再是骁勇,也不过乐安崔氏一家生子,更何况,如今还身死了:“既是何晏的错,待回到临淄,发卖了其妻儿便是。”
这个处罚,算不上多重。
崔瑜刚欲张嘴,耳畔传来风啸声——那是一支木箭。
一支贯穿了陈煊咽喉的木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