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显挖墙脚失败后就病倒了。
可惜,郎心如铁呐!
看到他额头绑着白布在马上歪歪斜斜,少年依然不为所动,他遣人再去问,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不和离、此生只娶一妻,也不蓄婢纳妾’。
“刘季伯那女儿,当真如此貌美?”
旁边马背上,幕僚捋须道:“多年前曾有幸在青羊见过刘娘子一面,倒也娇俏可人。”
也就是说——
不过一个中上之姿。
“既如此,这小子怎么——”
甄显自认长得不比刘恒差,他女儿当然也不会丑,蔡县甄氏的家世,与青羊刘氏亦在伯仲间,最重要的一点,他不像刘季伯势利眼啊!
“若为我甄家婿,以其为将之骁勇,一郡都尉的位置,来日我亦可许与他!”
幕僚道:“北海郡军中如今盛传,这位小谢郎君是刘夫人在自樊城回返北海郡的路上为独女亲择的佳婿。”
那位刘夫人的大名,甄显是如雷贯耳。
殴夫婿打小妾,放眼整个大邺,也是独一份的。
“她倒是给女儿挑着一个乘龙快婿。”
幕僚与自家使君一样感慨:“刘夫人不拘门第择了小谢郎君为婿,于小谢郎君而言,这便是知遇之恩,他善待刘小娘子,必然是为报答刘夫人。”
幕僚越说,甄显越羡慕那躺在推车上的刘季伯。
小小年纪就如此严以律己,对发妻重情重义就算了,他还善待路边的黔首庶民。
这世道,要遇一个品行无可指摘之人,何其难得!
况且,此子还出身寒门。
其心性之坚毅,绝非常人能及。
“你说,他怎么就那般想不开,非要给刘季伯当这个女婿?!”寒风一吹,甄显感觉头愈发地疼了:“广坤!广坤呐!”
得知那位甄太守又在唤她,谢蕴一夹马腹,骑着小红麻溜地跑了。
至于摩托——
给人拉车赚血汗钱去了。
作为良心中介,谢蕴只抽成三分之一。
傍晚,亲眼目睹自己辛苦挣来的一张烙饼,被某只两脚兽撕去三分之一,神驹奔雷祭出了一记回旋踢。
“郑英,我好像看到小谢将军飞起来了。”
郑英正喂自家陛下喝糙米汤,闻言扭头去瞅前方大营,“没有吧,是不是殿下看错了?”
一边继续将勺子递过去,一边给陛下解释:“这人飞起来,再落到地上,还不得断几节骨头,这要是真摔伤,这会儿就该叫人了。”
是这个道理。
不过——
元昉眨了眨眼:“方才的确是有东西飞起来了。”
“或许是兵卒失手打飞了瓦罐?”
“不是,瓦罐太小了。”元昉伸手比划了一下:“有这么大。”
郑英想了想:“瞧这个大小,应该是只恭桶了。”
被自家马踹飞试图蹭个工伤却被老毕客客气气送出营帐以后,为保证自己年底能拿到一份不错的绩效奖,第二天小谢将军还是一瘸一拐、兢兢业业地去带队。
因着赤霞关已破,两郡在外的兵力,自然是越快归家越好。
前往雒京走了六天的那段路,回程只用了五日。
这一路,也没再遇秦胡。
在岔路口与广平郡军分别之际,谢蕴又被她甄伯父拉住了小手,后者情真意切地表示——广平郡太守府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谢蕴也没想到,原来她的伯乐竟在隔壁。
“贤侄啊!”甄显是真心想将这个精神小伙儿给拐到自己的地盘上。
若这天下乱起来,手里有一名悍将,何愁守不住广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