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蜂夭袭击了它?
也难怪,一个修行不入流的人形兽,冥界的护卫怎么可能把它放在眼里!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家伙怎么从头到尾像个哑巴似的连动静都没有?难道它不会讲话?
不能够啊!要知道不管是妖界的生灵还是魔界的生灵,修炼后拥有的第一个能力就是开口讲话,其次才是修炼人形。
想到这个,我又回忆起孔浩天和我在一起说的每一句话,他曾暗示过过人类是六界中最低能的物种。当时我听了还挺生气,而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只觉得有些好笑。
很多时候,我们看上去从骨子里鄙夷的东西,却总在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去模仿着。妖界也好,魔界也好,冥界也罢,不都是在效仿着人类的言行举止和生存方式吗?
这难道不是一种向往?
也或许,在孔浩天的眼里,修炼成人,和修炼成人形,多出来的那个“形”字,才是两者之间本质上的区别。
孔浩天?孔浩天……
一想起这个名字,脑海里又不可遏制地浮上了那张温暖的面孔。思念,顿时犹如春潮般,顷刻乍泄。
姓孔的,你到底在哪儿?知不知道你的百菏已经来了?
浓郁的夜色像一块巨大的幔帐,笼罩着数座紧密相连的魔山。放眼环顾,仿佛所有生灵都应在此刻沉浸在睡梦当中。而这个时辰夜不能寐的,除了寻找你的我们,其中也一定会有你。
可你现在究竟在哪呢?
“我仔细查看过了,这里并没有。”
正聚精会神地心心念着孔浩天,蜂夭却冷不丁来到面前抖了一嗓子,我身子倏地一震,所有风花雪月的细碎往事跌了一地。
回过神儿,我瞄了一眼还蜷缩在墙角的丑家伙,此刻,它已经痛得抱成了一团。
“那个……你揍它了?”
“不过给了一掌而已。碍眼的东西,活该它自己不识好歹。”
一掌……而已……
我深知身为冥界护卫的一掌对无甚修为的人形兽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由得对那只剩下半条命的家伙深表同情的又多瞄了一眼。
也不知它的原形是个什么东西,竟忍心把自己修炼得如此随性。怪不得在魔都里这么不受待见,概念里真真是连个基本的对称都傻傻不分哪。
蜂夭抬头望了望天色,淡淡说了一句:“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咱还是先回吧。”
说完之后,又极其不自然地扶了扶自己那细如手腕儿般的腰身小声嘟囔:
“这是腰吗?这还是腰吗?害得我几次都险些跌倒,真担心哪一刻用力过度把它给弄断了!”
“嘘!”我朝着蜂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身默默的向山下移动。动作一快起来难免带动了些许风丝儿,不由就担忧起了蜂夭的担忧,便不自觉间用双手将过于纤细的腰肢给紧紧护住。
一路上,各种怪异的鼾声自各个洞穴不断传出,偶尔也有几声浪声浪气的呻吟传入耳膜,听得我是满身的鸡皮疙瘩,偷眼瞧着蜂夭,也是一激灵一激灵的撇着嘴鄙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