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纪间蕊想,宴席的时候,姬行尘明明就没醉啊。
再说了,对于她的拒绝,姬行尘是有心理准备的。
而且今天她拒绝得也算和婉,他为什么突然就醉了呢?
如果不解释,又是一桩大误会,纪间蕊对姬荀骓道:“夕拜从没来过这里,上次去照花楼是我一出府,他就站在门外了。”
姬荀骓怀疑,姬行尘找的人是他。
如果不是来找他的,姬行尘怎么会醉了还来纪府、还往里闯,那不是丢人现眼吗?八成是装醉来探虚实的。
不能让三弟在这种情形发现他,他对纪间蕊情难自禁,可如果伤害了姬行尘,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唉!虽然没偷人,但他得偷偷走。
“我马上走,哪里能出去又不会被他发觉?”
纪间蕊吩咐侍女进来,“你带韩王出去,我来应付他。”
姬荀骓一走,纪间蕊便吩咐,“你们都退下,让夕拜大人进来。”
姬行尘走进来。
纪间蕊坐在榻上剥荔枝,榻的边上,有一只小几。
几上除了荔枝和果壳果核,连茶盏都没有。
屋子里只有荔枝的气息,没有茶香。
姬行尘想,假设姬荀骓曾在这里待过,不可能连杯茶也不给他喝吧。
再看纪间蕊剥下的荔枝壳,和小几上堆着的,一模一样,是同一人剥的。
纪间蕊穿得严严实实的。
龌龊点想,如果她对姬荀骓有意,她不需要穿成这样啊。
他呐呐地问:“间蕊不觉得热吗?”
纪间蕊道:“不觉得,在家就不能穿得太清凉,万一有人擅闯民居怎么办?”
姬行尘:“……”
*
姬行尘知道自己冲动了。
纪间蕊从没许诺过他什么,不管她是会客,还是幽会,他都没资格冲到这里。
可他之前怀疑,姬荀骓在里面。
宴席散后,他走得最早。
宫门外遇到一位同僚,聊了一会。
正好遇上他兄长策马经过。
兄长很少单独骑马出行,且走得那么急,因为早年被赵王府派出的刺客行刺过。
为了兄长安全,他让车夫跟了上去。
可人和马都不见在纪间蕊家的附近。
想起佳气斋那次兄长和萧存的态度,就很奇怪。
如果说他的表白十分糟糕,作为兄长不是应该偏袒他吗,怎么反而对纪间蕊的爱护溢于言表。
还有萧存一向是为兄长活的,他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
最终,就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姬荀骓从来也没放弃过纪间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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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行尘看着纪间蕊,心绪复杂。
这间书斋,他看也看了,没有一点迹象表明,姬荀骓曾来过这里。
可尽管如此,他的怀疑一经建立,就难以推翻。
纵然纪间蕊拒绝了他,他仍然可以再努力。
可如果那是兄长在意的人,他又该何去何从?
他想起在佳气斋的时候,姬荀骓说,同龄女子的长女都可以嫁人了,又怎样,关纪间蕊什么事?纪间蕊是其他同龄女子吗?”
姬荀骓还问过他:你想求娶一个人,难道不是因对那人爱慕、尊重、欣赏?
这难道就是小医官说的世俗和脱俗的区别吗?
姬行尘问:“间蕊,世间有人爱你,有没有那种不受世俗所困,仅仅因为你就是你,他认为你是世间仅有的,独一无二的,你是无法比较的,不可替代的?”
纪间蕊沉吟,其实有的,那个人是姬荀骓。
纵然他娶了高氏,人人说他独宠高氏。
无人处她深深伤心,可她不得不承认,她在他心中无法比较,不可替代。
高氏是她的芥蒂,可高氏取代不了她。
无论姬荀骓成了多么炙手可热的权臣,她恨他因从前的临淄王府而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