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魂似的谢珩随风飘在半空中,越看那位雨中纵马的王爷,越觉得这人着实混得太惨了些。
大雨满长街,小摊贩们忙着收拾东西,行人不多,有那么两三个抱着头从雨中急奔而过,贩夫走卒尚有老母亲和发妻小儿撑把伞擦擦脸上的雨水。
摄政王二十好几的人了,身边没个贴心人,也没人心疼。
底下那些个人倒是不敢让他一个人在雨中纵马,不多时,几十个青衣卫和墨羽骑便从不同的街道上飞驰而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策马跟在他身后。
原本那位王爷一个人飞马过长街还好,这些个人一来,顿时就整出了摄政王一个不顺心就要带兵踏平帝京的势头来。
吓得长街两旁的小摊贩的东西不敢收了,纷纷跑回铺子里关紧了门和窗。
游魂谢珩放眼看去,只见顷刻间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偌大个帝京城,大街小巷无人走动,只余风雨满城。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许久,发现那位摄政王非但人人惧怕,而且猫躲狗避,这么大的雨,竟连一个虚情假意来关切一声的红颜都没有,同有阿酒陪着在身边的他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忍不
住感慨:
同样的脸,同样的姓名,这命也忒不同了。
游魂谢珩飘过屋檐,看着底下那位策马在城中跑了两三圈,到了某条街道的时候忽然勒马放慢了速度,后头一众人都跟着他勒马停下来了。
游魂谢珩心道:这人莫不是见鬼了?
要跑马泄愤就跑,这家家户户的人都被他吓得闭门不出了,这会儿停下作甚?
他疑惑着,慢悠悠地飘了过去,低头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长街空荡荡的,只有两人在雨中撑伞而行。
确切地说。
是温酒在帮孟乘云撑伞,他们二人并肩走在雨中,不知道说了什么,不约而同地笑了笑,十分亲昵的模样。
那是二十出头的温酒,打扮得十分素净,身着浅色罗裙,生怕自己多添半分颜色一般,素面朝天的。
她显然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策马而来的一众人,抬眸看向那摄政王的时候,神色淡漠,目光还有些冷冷的,好似在看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
游魂谢珩没见过阿酒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可奇怪得很。
明明她只是用这种眼神看着那个摄政王谢珩,游魂谢珩却不由自主地气得肺疼。
不过底下骑马的那位好
像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眸色越发沉了,当即就扬鞭纵马从孟乘云身边掠了过去。
他头也不回,好似完全没有看见这个两个人一般,飞扬衣袖却掀起了一阵狂风将温酒手中的油纸伞刮飞了,骏马扬蹄溅起的雨水淋了孟乘云满身。
转眼间,就把人弄得狼狈不堪。
油纸伞随风吹落在地上,马蹄一踩便踩断了伞骨。
身后一众人见状纷纷策马而过,一个接着一个,都溅了孟乘云满身的泥水,把那把悲催的油纸伞踩了个稀烂。
游魂谢珩慢悠悠的落到地上,走到温酒面前站定。
他喊她:“阿酒。”
她听不见,只一心顾着孟乘云,抬袖抹去孟乘云脸上的泥水,咬牙说:“谢珩行事越发嚣张跋扈……”
“算了。”孟乘云反过来宽慰她,“他如今是手中重兵的摄政王,连皇上都不敢轻易触其锋芒,何况是你我。”
游魂谢珩就站在她们面前,听着他们宽慰彼此,看她们相互扶持着走到他面前,从他身体里穿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