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万金见状不由得眉头微挑,连忙拉着一旁的青七转过身去,不好意思多看一眼。
偏生青七还一脸“原来还可以这样”的表情,喃喃自语道:“这个法子不错,以后喂药的时候可以让……”。
四公子忍不住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压低了声音道:“闭嘴,别吵着我长兄。”
青七被迫闭上了嘴。
两人不约而同的偷偷的回头看去,只见温酒又含了一口俯身渡过去,连忙又转身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四公子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面上还算淡定。
但青七就脸红的有些明显了。
谢万金转移一下注意力,便低声问道:“怎么过了这么久,纪大人还没找上你啊?”
“纪大人忙着呢。 ”青七小声道:“前头还有许多比我年长的独身汉,哪这么快轮得着我。”
听这语气,还挺恨娶的。
两人低声说着话。
没过多久,温酒就把一碗汤药都喂完了。
她将空碗隔在了榻边的小案几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青七闻声连忙走过去拿了,又低声劝了几句莫要太过忧虑的话。
原本他是想留在寝殿守在陛下榻前的,见温酒这模样,便主动说
:“臣侯在殿外,娘娘随时传唤,臣都在。”
温酒哑声道:“你先出去吧。”
几步开外的谢万金瞧了榻上的谢珩几眼,当即道:“那我先回家同祖母和父母她们说一声,免得她们急坏了。”
温酒点了点头,说:“好”
谢万金又站了片刻,而后跟着青七一道出去了,还顺手把殿门给带上了。
一时间,整个寝殿里,只剩下温酒和谢珩两个人。
温酒拿帕子慢慢地拭去他唇边的药渍,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道:“你要睡就好好的睡,我不吵你,等你睡醒了,我再……”
她说着,忽然顿住了,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算了。”
温酒把帕子叠好了放到了一旁,伸手轻轻抚平他微皱的眉心,语调温柔至极,“等你睡醒了喊一声阿酒,我就什么不和你计较,你……好好睡吧。”
青七不肯跟她说的。
她心里早已经猜的七七八八。
先前在西楚的时候,婚期都已经订好了,谢珩却忽然说什么 他中毒了要同她圆房行欢喜事才能解,那时候温酒身中恨骨之毒已久,时常神智不清记忆混乱,还真被他蒙了过去。
如今她已经恢复如常,自然
也就明白当日谢珩所说,不过是他颠倒黑白扯的一个谎。
当时中毒的人是温酒,若不趁早用那法子去解,性命难保的人也是温酒。
偏偏谢珩仗着她那时候头脑不太清楚,诓了她,还一直瞒到了现在。
可温酒哪怕再记不清楚也知道,自己被容生带到西楚之后,国师大人费尽心思救治她,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都未能如愿。
这样凶险的毒,又岂是与心上人行欢喜事就能解的。
只怕谢珩早就察觉到身体有恙,才会时常把那些政事都推给三公子去做。
她却一直不曾察觉,还总说他耍滑偷闲,累坏了首辅大人和底下的臣子们。
温酒什么都没说, 生怕吵着谢珩一般,低头趴在了谢珩枕边,只在心里琢磨着这些事。
泪水悄无声息地划过脸颊,渗入枕头里,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