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嗓音忽然轻了下去,“确实挺像的啊。”
“像?”容生忽然不恼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缓缓的卷了卷袖子。
谢万金若是还看不出来少年这架势要做什么,这些年就白活了。
四公子连忙转身从另一边的书架空隙里钻了出去,一边飞似得跑下楼,一边道:“不像!我刚才都是瞎说的,你别气了,万一气得反噬提前了,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容生不紧不慢的穿过书架,走至窗前时,直接飞身下了楼,站在了藏书阁门前。
谢万金同容生说完这话,人已经跑到楼下了。
守藏书阁的老内侍见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顿时有些莫名,“侯爷这是跑什么?”
“没事没事。”谢万金连缓气都顾不上,直接同老内侍道:“有关寒川的书太多了,我一下子也看不完,劳烦你找几个小内侍直接搬我府上去吧,等我看完了再还回来。”
那老内侍顿
了顿,连忙应:“是。”
这若是换了旁人,也不敢把宫里的藏书阁当成自己家的,可谁让锦衣侯是陛下的手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们这些底下的人只管照办就是。
谢万金道了声“有劳”,便转身出了门,一抬头就瞧见容生站在不远处。
他回头就跑也就来不及了,索性就直接迎了上去,装作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伸手揽着少年的肩膀含笑道:“昨晚一夜没歇,今日又出门甚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这会儿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四公子说话间,偷偷抬头看了少年一眼,“容兄吃过了吗,这会儿饿不饿?我带你吃点好的补一补?”
他这一番连消带打的,就差明明白白的同容生说:本公子这忙里忙外的还不是为了你,拿你开开玩笑怎么了?
偏生又极其的委屈,堂堂锦衣侯要饿着肚子跑这跑那忙活。
容生瞥了谢万金一眼,当真是没法子同厚脸皮的人计较。
四公子光凭一张巧嘴,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错的也能变成对的。
少年拂开谢万金的手,足尖轻点就要飞身上屋檐,结果四公子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又把他拽下来了。
“你有好好的路不走,飞个什么劲儿?才好多久就忘了昨夜的疼了?”谢万金拽着他,难得的皱了一次眉,“整天上天入地的折腾,也不嫌累!”
容生面色微妙:“……”
国师大人好些年没被人这么教训过,一时间竟忘了如何反驳。
只耽搁这片刻的功夫。
巡逻的侍卫就朝这边来了,因为从来没见过容生,便奇怪的多看了两眼,刚要上千盘问,一看少年边上同行的人是锦衣侯,狐疑的脸色就散尽了,满脸端笑的迎上前行礼问安,“参见侯爷!侯爷这是……”
“他啊,我府上的。”谢万金顺口道:“这便带回去了。”
带头的侍卫连忙改口道:“侯爷这是要
往里去?”
他们这些人哪敢过问锦衣侯的事,别说谢万金进宫变了个人出来,就算是更离奇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回府。”谢万金说着,同那带头的寒暄了几句,抬手揽着容生的肩膀的出宫去了。
他一边走,一边低声同容生道:“这些都活成了人精了,根本不会管我是带了人还是……”带了狗。
四公子的话说到一半,自个儿就收住了。
好险。
差点就说漏嘴了。
容生凉凉瞥了他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后面没有什么好话。
少年语调如常道:“皇宫守卫宽松至此,谢珩也不怕半夜被人刺杀。”
“谁敢?”谢万金微微挑眉,笑道:“更何况,这列国天下谁同我一样随便出入皇宫?三哥不算啊……没了。”
容生不咸不淡道:“他们倒真是放心你。”
但凡谢万金有那么一点野心,这大晏朝堂顷刻间便会天翻地覆了。
只是四公子是这天底下头一份的贪图安逸之人,愣是胸无大志。
谢万金也不觉得他这话是在损人,笑意盎然道:“那是,当今陛下——我长兄,首辅大人是我三哥,自家兄弟,左膀右臂,他们若是连我都不能放心,那活的也太没意思了。”
若是历朝天家兄弟听到他这话,只怕气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容生也不接他的话,只微微勾了勾唇。
“饿得有些走不动道了。”谢万金走着走着,忽然话锋一转道:“今个儿吃香满楼还是……”
他这话都还没问话,整个人就被容生拎了起来,飞身上了屋檐,风一般掠过重重宫墙和飞檐朱瓦。
谢万金畏高,一张俊脸霎时就白了白,嗓音微颤道:“容生你他娘的太不是人了!你放我下去!”
容生也不理会他,继续飞檐走壁。
四公子骂骂咧咧的好一会儿,也不见少年又放他下去的意思,只能认命一般,恨恨道:“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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