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守门的宫人侍女们追着温酒进来,纷纷跪在地上告罪,“帝君赎罪,八殿下她非闯不可,奴才们实在是拦不住啊!”
慕容渊闻言,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顿时无言,“……”
谢珩转身看向忽然闯入的温酒,琥珀眸中笑意流转。
温酒快步走到他身边,不着痕迹的轻拍他的手背,小声道:“进来这么久,连坐都没得坐,你还笑得出来啊?”
西楚帝君这人也就是面上看着温和儒雅,其实架子大得很,言行举止都得有个章程,谁若是在他面前不规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偏偏谢珩就是个极其不守规矩的人。
谢珩剑眉微挑,也不开口同她解释自个儿刚刚喝完茶起身,还跟西楚帝君放了狠话。
温酒只当他是默认了,心下叹了一口气:长得好看的人,都脾气大且差,古人诚不欺我。
两人对视片刻的功夫,西楚帝君已然缓过神来,挥挥手示意跪了一地的宫人内侍们退下,凝眸看着温酒,沉声问道:“你怎么闯进来了?”
温酒进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打好了小算盘,开口便答道:“儿臣昨日奉旨出城办正事,回来的时候淋了
雨体力不支晕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夜。况且儿臣昨儿是第一次领旨办事生疏的很,怕没有及时回禀,父皇会怪罪,这才慌忙闯入……”
她生了一张温良无害的脸,说话的语气又十分的诚恳,若不是谢珩从前见惯了阿酒顶着一张无辜的脸做着把银子都装进自家腰包的事,只怕这会儿也要信了。
西楚帝君看着自家八殿下这委委屈屈的解释,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
明明之前她疯疯傻傻,说话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蹦,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她说句长些的,自从谢珩到她身边之后,连太医们挖空心思治了三年的毛病都莫名其妙就好了。
慕容渊问道:“那朕交代你办的事,可办妥了?”
“妥了。”温酒一边应声,一边从袖里掏出凤凰令奉上,“儿臣让人把三皇姐送到了她原本该去的地方,这凤凰令,儿臣还与父皇。”
“什么叫送她去原本该去的地方?”
慕容渊接过凤凰令,拿在手里把玩着。
他觉得自己有点琢磨不透这个整天神志不清的女儿了,眸色越发深沉。
几步开外谢珩站的悠悠然看着阿酒同西楚帝君说话
。
不知怎么的,他心下还很是愉悦。
大抵是因为很久没有看到阿酒舌绽莲花忽悠人了,还真是有些怀念。
温酒往后退了两步,又站到了谢珩身侧,抬眸道:“父皇下旨将三皇姐流放千里,派儿臣去把事情办妥……儿臣在半路抓了几波要杀三皇姐的人,派人护送她继续流放,是遵父皇的旨意而行。儿臣以为这事妥的不能再妥了!”
西楚帝君看着满脸写着“快夸我”的温酒,差点没忍住拿手上的凤凰令砸她。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些许。
温酒转身问谢珩,“你说是吧?”
谢珩看着眼前人满目温柔,伸手将她鬓边洒落的几缕发丝别到而后,徐徐笑道:“妥,妥的很。”
西楚帝君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忍不住伸手扶额,语调平平道:“你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出来乱跑了,回府歇着吧。”
温酒听这意思,帝君是打算把她扫地出门了。
她心下半是欢喜,半是不安。
喜的是总算蒙混过关,不安的是谢珩这厮好像一点也不得帝君欢心。
“那我就先带阿酒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