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城,玉满堂。
自从温酒回来之后,把之前那些几个守着玉满堂不走的青年全都提成了管事,又招了一批雕工巧妙的老师傅和小学徒,很快又恢复成客满盈门的景象。
于良和谢珩一道去了帝京,一走就是好些天,也没个音讯。
温酒坐在后院,同几个老师傅一起雕刻玉石,稍稍一走神,小刀锋就刺入了指尖,殷红的血珠冒出,落在青玉石上,美的有些妖异。
“呀,掌柜的怎么伤到手了?”旁边做了个新来的小学徒,连忙给她递了条帕子。
梁老师傅都抬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掌柜的这些日子总是时不时就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掌柜雕琢玉石也不是一天两天,初学时都小心的很,极少会伤到自己。
这些天就跟丢了魂一样,整天心不在焉,明眼人都看在眼里。
温酒擦掉玉石上的血迹,无所谓的笑笑,“我哪有走神,只不过是好些时日不雕,手生了。”
给她递帕子的学徒在旁边小声叨叨,“我姥姥常说,十指连心,若指尖见了血,必然是心尖尖的人遇到灾祸了……”
温酒摩挲着玉石的动作一顿,“什
么?”
“乌鸦嘴!”梁师傅骂了身侧的小学徒一声,“让你好好学本事混吃饭不听!尽神神叨叨说这些有的没的!”
小学徒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掌柜的,我瞎说的!”
温酒说了声,“无妨”便起身去了堂前。
她明知小学徒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心里却忍不住有些焦灼。
老于跟着谢珩去帝京,已经七八天了,至今没有回音。
温酒看着指尖的血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都说好了当陌路人,还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人家谢氏一门的事,你管得着吗?
她站在堂前,看狂风卷起漫天落叶,寒意渐浓,不知不觉间,已经入了深秋。
温酒一个人站了许久,狂风盈满袖。
年轻的花管事带着一个身着素衣的姑娘朝这边来,“掌柜的,这位江姑娘说是您身边的人,特来寻您的。”
温酒抬眸,看清了来人,有些诧异,“江姑娘?”
自从那晚在送君亭分开之后,她再没见过江无暇,只听青衣卫说是谢万金让人给江姑娘安排了地方养伤,还以为这姑娘已经回帝京了,没曾想今日竟找了过来。
江无暇给她行了个礼,“温掌柜,我身上
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可以来照顾您了。”
“你没事就好,既然来了,就先在这里住下。”温酒打量了她两眼,江姑娘脸色还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被三公子带的有点偏,这俏生生的姑娘家面上没什么表情,怪让人堵心的。
江无暇点头,算是应下了。
温酒微微笑道道:“张管事,带她去我的屋子。”
花管事走到她身侧,压低了声音问道:“掌柜的,您家里究竟是做什么?公子爷生的那样好看就算了,怎么连身边伺候的丫鬟都能生的这样好看?”
温酒眼角微挑,玩笑般道:“金山银山凿成府,满院飞花逐美人。”
花管事震惊:“……”好一会儿才满眼冒金光的开口道,“我就知道我们掌柜的是天生的财神命!”
温酒眉头一跳,“差不多得了啊。”
花管事这才点头,带着江无暇去后院。
这两人刚走没几步,楚轩就抱着一个锦盒大步而来,“温掌柜,我想好了。你说做什么生意就做什么生意,不是要南下收粮吗?几时启程?要带多少人?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