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我太远了。”谢珩漫不经心的说:“我看不见。”
谢玹面无表情的又朝他走近了一步,差点把手指往他眼皮底下戳。
谢珩一把握住了三公子的手腕,低眸看去,少年的手肤若白玉,指尖蹭了地上的灰迎着淡淡月华,还带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霜色。
仔细看了,才发现是无色的粉末状物体,味道有些刺鼻。
他低头,闻了闻,“硝石?”
“嗯。”谢玹应了一声。
兄弟两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扫过廊下和四周的地面,静默了片刻。
白日里不曾注意到地上的粉末,入了夜之后,月光笼罩,那一层霜色就变得格外的明显。
谢珩道:“南宁王既没有炼丹求道的癖好,如今又入了秋,用不着冰窖,他弄硝石做什么?”
大晏境内的硝矿一直都不多,除却帝京那些人贵人在夏家搞冰窖要大量用到之外,就是各种炼丹术士最喜欢搞这些,入药之类的用量并不大。
云州一直都是南宁王只手遮天,之前也未曾听说这一带有大量的硝矿。
可今晚匆匆围了西厢的侍卫这么多,来走了一圈,地上就多了这么一层,显然量是不小。
谢玹语气淡淡,“硝
石还有别的用处。”
谢珩眸色微暗,“你是说火药?”
“云州城失踪的壮丁已经多达上千人。”谢玹道:“若不是南宁王心中有鬼,为何要杀来云州查访的官员?”
“呵。”谢珩用袖子拂去三公子指尖的灰尘,眸里满是不屑,“无能鼠辈,偏生贪心不足蛇吞象。”
晏朝开国之初,有能人用硝石和硫磺等物研制出火药,杀伤力极强,只是后来还没能大量研制,就忽然发生了意外,配方也因此失传。
若是南宁王在搞这个,心还真大。
谢玹将手负到身后,抬头,望着明月悬中天,许久没说话。
谢珩捏了一片落叶弹上屋檐。
暗处的青衣卫翩然落地,“公子。”
“去查这些硝石是从哪里来的。”谢珩靠在廊柱上,神情淡漠。
青衣卫应声去了。
廊下便只剩下谢珩和谢玹两个。
从前这两人待在一处,并没有什么不妥,可自从今天砸了一屋子的破烂之后。
彼此颇有些相看两无言。
许久。
三公子才开口问道:“牡丹园那个?”
“高元禄。”谢珩不咸不淡道:“我在沧云州堵了他两个月,这老贼跑的够快,竟先你一步进了南宁王
府。”
谢玹微微皱眉,“这里是南宁王府,赵立此人野心勃勃,若是识破你的身份……”
“有你啊。”谢珩伸手揽住谢玹的肩膀,大半人都靠在了他身上,压得三公子站不稳,整个人都往廊柱上。
谢珩声音低低的,有些许笑意,“三公子,你会护着我的,不是吗?”
看在远处的王府暗卫眼中,像是温掌柜的两个男宠争风吃醋,红衣少年正把蓝衣公子摁在柱子上打。
谢玹被他压得脸色发青,硬生生把那句“谁要护着你?”又压了回去。
半响。
三公子才憋出来一句,“不知所谓。”
谢珩笑,低声道:“我同阿酒什么都没有,你别臭着一张脸了。”
谢玹没说话,眸色却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