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冷着一张脸,动作又快,白皙修长的手就往谢珩肩头上招呼,旁边的叶知秋甚至都来不及拦。
温酒猛地坐起来,又惊又急脱口而出道:“三……”
“怎么?”谢玹眼角微挑,琥珀眸里带了微微笑意。
他肩头的那个牙印实在太过明显,血迹还未干,谢玹的指尖落在上头,他不由得轻“嘶”了一声,薄唇却轻轻扬起,问道:“你看不清?非得要凑得这样近?”
谢玹一时无言:“……”
温酒:“!!”
她气得掀开锦被就要下榻,一阵夜风吹过,冻得她瞬间清醒过来,立马就往榻角缩了缩。
这都什么破事?
谢大公子从前就是没什么正形的人,调笑三公子是常有的事,可今儿晚上,实在是……
一旁的叶知秋没眼看,直接转头看向了窗外。
屋里四人,谁也没说话,静默了片刻之后。
谢玹忽然伸手将谢珩的衣衫拢好,把二重衣和大袖一件件往他身上套,动作很快,毫无细致温柔可言,俊脸也黑沉的过分。
“你慢点。”谢珩微愣之后,索性就站那任他动手了,眸里笑意泛泛,“你要帮我穿衣裳,直说便是,脸色这样难看,
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同我拼命。”
谢玹拢紧了少年的衣衫,脸色是那副要同他拼命的脸色,手却把衣襟给抚平了。
温酒看着两人这副模样,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彻底不说话了。
三公子的心思你别猜,反正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叶知秋闻声转过身来,看到就是这么一副场景,顿时目瞪口呆。
“三、三弦……”叶知秋半响没反应过来,惊诧万分的说道:“我竟不知,你竟还有如此贤惠的一面。”
谢玹收手挥袖,俊脸彻底黑如锅底。
谢珩理了理衣袖,顺势坐到了榻边,勾唇笑道:“我也是头一次知晓。”
“可见我的眼光是格外好的。”叶知秋虽然不喜欢这个小白脸,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模样的确是人间少有。
再加上,极少有人同她一般懂得三弦的好,立马就觉得人家是自家兄弟了。
她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平日也不见你待我这样细致周到,怎么就对这小白脸这样好?”
叶知秋不由得在谢玹和谢珩之间多打量了两眼,心里有些奇怪:难道三弦是个断袖?
可看温酒一脸熟视无睹的表情,又觉得是自己想歪了。
“
显然。”谢珩笑了笑,转身,看着青丝凌乱的温酒,伸手,以指为梳为她轻轻梳理着长长的墨发。
好似多年恩爱夫妻,如胶似漆。
少年青丝缠指间,温酒眸色如墨如星。
她看着谢珩自然而然的动作,压着满心狂澜,面上却装的波澜不惊,语气放的很淡很淡,“人都走了,你离我远一点。”
谢珩手上的动作微顿,只片刻,又继续,如墨的青丝从白皙如玉的少年指尖穿过。
月光微微亮,烛火轻摇,彼此的面容都有些模糊。
温酒见他不动,又开口说了一遍,“你离我远一点。”
“办不到。”谢珩的嗓音很低,可偏偏执拗的让人无言以对。
温酒神色错愕,许久才反应过来,甩开谢珩的手,“你莫要以为我怕死,我就要什么都听你的!”
她在心里又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这是在南宁王府,行差走错一步就会命丧于此。
是因为这样……才不得不帮谢珩。
只是不愿意去分辨里头有几分真几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