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落定,司徒微澜缩在被窝里取暖,屋子里也生了不少炭火。有个胡子微白的大夫替她诊脉,几个贴身的奴婢前前后后的忙碌,还有大丫环锦绣在近前伺候着。
烟波阁外。
司徒铉面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乳白的茶杯,微眯着双眼,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地上跪着的一群人。
此刻,晏晓雨跪得膝盖发麻,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身后还有方才经过的几个下人,以及黑衣服的少年。
待大夫出来时,恭敬地向敬安王作揖上报:“禀王爷,小姐也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又着了凉。在下已经吩咐过锦绣姑娘煮些姜茶给小姐喝下,明天我再来给小姐诊脉。”
司徒铉略微点头,示意他下去。
屋内,司徒微澜还打着喷嚏,响亮的声音传出来,令地上的一群人面色更差了。
晏晓雨少了外面的薄袄,凉风吹到身上,寒意四起。
大丫环锦绣是也是头一次见到晏夫人,先前随侧妃娘娘回了娘家,还被留在冯府跟宫里的教习婆子学习礼仪和掌管条例。
想起侧妃娘娘,锦绣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不敢细想。
冯鸢虽是当朝御史冯开元的三女,庶出的小姐,但家里颇为受宠。冯家也是一门显贵,嫡出
长女冯虞入宫做了受宠的淑妃,长子冯舒扬在朝谋了侍郎的差事。冯鸢走到哪里也不会点头弯腰看人脸色,在敬安王府算是比较懂得收敛的了。
锦绣道:“王爷,容奴婢给晏夫人添件衣服吧。”她手里已经拿了件软毛的织锦披风,正欲过去。
“放下。自己去刑房受罚。”司徒铉眼中露出不悦。
“是,王爷。”锦绣捏紧了披风,退了下来。
这时,也没谁敢上前了,更不敢开口。管家杜仲恭敬地立在一旁,很少见到王爷生这么大火气,也头一遭见到这么会惹事儿的晏夫人。
上次离开颍都半月时长,替王爷在外置办货物,一回王府就听说王爷带回了晏夫人,行为举止却和眼前的夫人大相庭径。
今日一见,果然比较特别。杜仲目光飘忽,深思过后,直接领罪去了。
“奴才有罪,管家不严,回头自行领罚。烟波阁所有人各杖二十,路过的这几个下人各杖三十,那个……”他看了眼少年无名,也不敢多说什么。
司徒铉抬眼瞧了瞧守在门口的无名,摆摆手,没处罚他。要是开了口,女儿还不得跟他,怒目相对。
杜仲又看了眼晏夫人,一脸无奈。
司徒铉见状,冷硬吩咐道:“大小
姐禁足一个月,晏夫人……禁足一个月,要是谁跑出了院子,你们提头来见!”他撩开衣袍,气愤的走了,连司徒微澜都没去看。
屋内,司徒微澜松了口气,眨巴着眼睛瞧着外面的晏晓雨。
晏晓雨是看不到司徒微澜的一脸放松神色了,只要没看到司徒铉,她就觉得万事大吉。
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火?
还要罚这么多人?
回垂青阁路上,大丫环锦绣跟了上来,见晏夫人一脸迷惑,便又絮叨起来。在王府里,她比较心善,也容易叫主子任意使唤了去,但王爷宠她,自然啊也没谁真的把她欺负了去。
锦绣解释着:“其实呢,在小姐三岁的时候,就发生过落水的事,还在水里受了伤。那时候可是九死一生,折腾的王爷心力交瘁,容貌变样。整整一个月,大小姐才好,王爷也恢复过来。”
原来有这事,晏晓雨也算能理解他的心情。
“后来,王爷对小姐的事特别上心,请了习武师傅教她锻炼,偏偏小姐不敢下水学游泳,也就作罢。”
“王爷对小姐挺好的。”她简单的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