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安抚了小石头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开口,随即神色如常道:“我确实有正事请教,这才来了此处。”
他顺着小石头的话往下说,明显就是准备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担。
小石头脸上的懊悔之色更重,牙齿几乎把嘴唇咬出了血。
“好,好得很!”连副将直接气笑了,“我等入城不过是为了两件事。现下一行军眷都已经安顿好。只剩下犯人的口供还未审问出来。我竟不知道审问犯人这种事,竟还要来请教厨子!”
言罢,连副将脸上怒色更重,正要呼喝来人,将沈遇同小石头一道押下。
宋玉枝道:“且慢!”
她身形娇小,落后沈遇一步出来。
后头廊下的严厨子也有意无意地挡在她身前。
连副将便一直未曾注意到她。
“你是晨间那个小娘子?”连副将看向宋玉枝,“怎么,你还要为他们二人辩解?还是说,你和他们二人是一道扯谎的同谋?”
先前盘问那会儿,宋玉枝便并不如何惧怕他。
现下也是一样。宋玉枝不徐不疾道:“若我帮不上忙,连副将再来论罪不迟。若我帮得上忙,他们请教我,又怎么能算是扯谎呢?”
连副将素来欣赏有胆识的人,不久前才在人前赞过宋玉枝一句。刚也是看到小石头那慌张无措的模样,他才动了怒、起了疑。
看到宋玉枝这般镇定自若,连副将饶有兴味道:“小娘子可考虑清楚了,我刚已经说了,现下让人犯难的正事,只有拷问犯人那一桩……你确定你能帮得上忙?”
宋玉枝颔首,“我确实有个法子。不过这法子……也有些极端。所以还请您让我斗胆问一句,您要拷问的乃是何人?”
事关军机,连副将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含糊道:“总之不是好人,即便他是我朝子民,杀他千百次都不足以平民愤!”
宋玉枝默默看向沈遇。
沈遇点了点头,表示连副将并没有说谎。
宋玉枝便没有了顾虑,低声吐露了几个字。
连副将听过一耳朵,“就这样?”
宋玉枝道:“就是这样。有没有用,您试试就知道了。”
随后,宋玉枝便转头进了灶房,又过了一二刻钟,她端出一个用布包好的小食盒。
连副将提上食盒,示意沈遇同行,顺带喊来其余士卒,把伙房大门看管起来,不许宋玉枝等人出入。
简单安排完,连副将和沈遇匆匆而去。
等他们走了,小石头这才哭出了声,“教……宋姐姐,您和教头不必为我这般。我为你们惹祸了!”
宋玉枝给小石头递了帕子擦眼泪。
小石头并不肯用她那干净帕子,只用袖子囫囵擦了把脸,接着道:“连副将要拷问的俘虏不是一般人,虽连我也不知道身份。但听其他人说,那人好像经过特殊训练,不怕打也不怕死,连副将什么手段都用过了,愣是撬不开他那张嘴……是我连累了教头,连累了姐姐!等连副将回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千万别再为我圆谎了。”
宋玉枝却还是不紧不慢的,仍旧说不急,“且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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