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木邵衡前脚刚穿过垂花门,老太君就把手臂从傅玉舒手里一把拽了出来,伸到沈奕笑面前道:
“笑儿,还是你来扶着姑母吧,旁的人姑母使唤不惯。”
傅玉舒闻言,淡淡一笑,兀自收回手站在一旁,没言语。
蝶衣见老太君如此矫情,很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
傅玉舒悄悄朝蝶衣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如此。
正在这时,却听老太君大声对沈奕笑道:
“笑儿,奇了怪了。这座府邸的设计风格,初看还有点新意,多看几眼却发现亭台楼阁和一众景致丁点都不大气。”
“完全配不上咱们西南木府的气派,处处透出一股子小家子气。”
傅玉舒:???
先头还夸赞呢,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开始贬损了?
这态度转变得未免太快了。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老太君这是故意的,得知府邸是傅玉舒设计的后,就故意找茬埋汰起人来。
傅玉舒心底当然不太痛快。
但是,念在婆母年轻时吃过很多苦,活生生熬成了深闺怨妇,到底对她心生怜悯,便不愿去计较这么多。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没听见。
蝶衣却没傅玉舒的好性子,她直接就想开口反驳,却被傅玉舒及时用眼神制止了。
木邵衡说了,老太君顶多在京城住半个多月,年龄大了,受不得冻,十二月下大雪之前就会返回西南。
不过是半个多月而已,时间不长,傅玉舒不愿给婆母添堵,也不愿让木邵衡夹在婆媳之间左右为难。
蝶衣只得把嘴闭上,心底却分外不认同嫂子的退让。
有些人是看碟下菜的,你越是退让,她就越是得寸进尺。蝶衣觉得,老太君就是这号人。
果不其然,老太君和沈奕笑对着府邸设计一顿品评,这里不好,那里也不好品评到最后,居然直言道:
“王妃啊,等会你给我备下笔墨纸砚,我辛苦一下重新设计一番。明日,你就叫施工队来,将整座府邸推翻了重建。”
傅玉舒:
这里可是她和木邵衡的婚房,一草一木都是她和木邵衡商议出来的,满满的心血。才翻新没几个月,就又要重新翻修?
毫无疑问,婆母不是对景致真的有意见,不过是故意给她难堪,挑衅她罢了。
这回,傅玉舒没再退让,声音很甜很软,回绝的意思却很坚定:
“母妃,您好不容易从西南来一趟,大老远的,怪累的,这些小事儿您就甭再劳心劳神了,自有王爷和儿媳打点。”
想了想,傅玉舒又忍不住追加了一句:
“年轻人和老年人的审美是有很大差异的。儿媳和王爷就挺喜欢现在的风格,诗情画意,每日都如游荡在古画里,心情好,住得也舒坦。”
老太君:???
这是直言她是老太婆,多管闲事?
当即回头冷冷瞥了傅玉舒一眼,冷笑一声就想训斥,偏生这时,木邵衡返回来了,老太君不愿当着儿子的面发飙,只得暂时收起那张冷面孔。
但是老太君一直心底不大痛快,以至于夜里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
后来,索性把外头守夜的心腹大丫鬟巧杏叫进来,两人闲聊了起来。
说是闲聊,其实更多的是吐槽。
只见老太君哼道:
“如今京城的年轻媳妇儿,是否都如王妃一样,丁点规矩不懂,连婆母都敢顶撞了?”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指不定这京城乱得很呢,连“孝道”都不顾的。
初次进京的老太君,一时人生地不熟,准备摸透一些再决定后续怎么办。
与她闲聊的这个巧杏,也是老太君从西南带来的,跟老太君一样,也是初来乍到。
但巧杏有一个特长善于交际。
瞧瞧,不过才入住一天,巧杏就已经结交了好些丫鬟仆妇,打听到了好些了不得的消息。
巧杏见四下无人,跪坐在床边,悄声道:
“老太君,京城别家的年轻媳妇儿可不敢这般无礼,动不动就挑衅婆母。”
“但是,王妃的娘家妹妹傅玉筝倒是了不得呢嫁进婆家没几个月,就把婆母镇国公夫人给斗垮了。”
老太君听得惊骇极了,抓紧褥子道:“快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巧杏继续小声道:
“那个娘家妹妹傅玉筝的婆母啊,如今可是惨兮兮呢,不仅被剥夺了管家权,连人都关进阴森森的祠堂,难以再见天日了。”
“不仅如此,娘家妹妹一接手中馈,就把小姑子的婚事给搅黄了啧啧啧,真是个狠辣极了的人物。”
闻言,老太君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深。
“难怪王妃如此没规矩,竟是娘家一窝子坏种!”
妹妹如此阴险,傅玉舒作为姐姐又能是什么好人?迟早会本性暴露,跟她妹妹一样,将婆家搅得乌烟瘴气!
巧杏点头道:
“正是呢,如今咱们王爷是被王妃的美貌给迷住了,看不透她的本性,才娶了她。”
“唉,沈奕菲小姐沈奕笑的姐姐,老太君的娘家侄女多好啊,可惜,咱们王爷没那福气,这辈子娶不到了。”
老太君闻言,越发叹起气来。
沈奕菲,她的娘家侄女啊,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姑娘,最是才貌俱佳、品行优良的。
若当了她儿媳妇,多好!
她下半辈子直接高枕无忧,等着抱孙子便可。不像现在,瞧见那个傅玉舒就烦。
这一通叹气啊,老太君越发睡不着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