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近了。
宫里派了一波波的人,不是添妆的就是送如意的。
世人都传这是对容晚的看中。
直至这日,宫里派了人来量嫁衣,却几乎要被一路撵着出了容府。
许秋对她呸道,“要嫁你们自己去嫁!我家晚晚才不嫁。”
说着将容府的门合上,闭门谢客。
这消息自然很快的就摆在了公子胥的桌案上。
一旁的随从道,“殿下,这样的女子,值得上三座城池?”
公子胥一笑,手指点着桌案上的杯盏,道,“好杯自然要配好盖,她加南蛮,足以创出盛世。”
“也该是时候去催催大庆的皇帝,何时将她嫁入南蛮?”
公子胥不过进了皇城半日,雍帝亲自坐着撵车来到了容府。
看着昔日的镇国公的牌匾已经换成了忠勇候,哪怕是他也若有所思。
张总管扣响了门,高呼道,“陛下驾到。”
容府的门才应声开了。
容府的管家快步出来将人迎了进去。
容家的亲眷立刻迎了出来,容晚也在其中,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吧。”雍帝甩着手中的珠串,缓缓的走到大殿主位,一落座,道,“算起来,朕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常常来这里讨教,那时候的青葱岁月,已经不可再追忆。”
邱老妇人就坐他下首,道,“那时候的事已经过去了,如今斯人已经不在,陛下无需再提了。”
雍帝听出了她的话中意,道,“你在怪朕。”
“老身不敢。”邱老妇人口中这样说,脸上却并非如此。
雍帝自讨无趣,碰了一鼻子灰道,“朕知道,让容晚去和亲你舍不得,但你为了大庆,也该舍得。”
邱老妇人反道,“大庆如何,我一个妇人不懂这些。”
“但老身知道,我容家已经付出太多了,无需再拿唯一的孙女,去给南蛮做添头,”
“朕这次来,正是为了此事。”雍帝看向容晚,道,“你可知道,昨日,寥应清在朕跟前晕了过去。”
“未知晓。”明明心底担忧,但是嘴上却牵强道。
雍帝看向她道,“你可以不嫁去南蛮,但若是这样,代价你这应该知道。”
容晚一笑,道,“陛下,你何苦特地来执意相逼呢?”
“为了朕的大庆,今日朕来此处,就不是无你商量的。”雍帝站了起来,拍手道。
“陛下这是何意?”容晚站了起来,迎向了他的目光。
门外随着拍手声,一排排婆子丫鬟都被押解了进来,另外的管家小斯一应俱全。
“容家的所有家仆都在你的面前了。”雍帝冷声道,
“他们是为你容家效忠多年的无辜人,现在给你个机会,你若是答应了,这点事就当作都没有发生,你若是拒绝,每一个时辰,这里便会死去一人。”雍帝残酷道。
带着刀的侍卫顺时每把刀都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只要一个眼神,立刻身首异处。
容晚看向这些眼神中带着惶恐不安的容家人。
她沉默了。
“容晚,朕现在就是让你选择,是你容家所有人都活,还是你们一同死。”
“不过,就算你死了,你也是南蛮的亡魂。”
雍帝从无怜悯之心,用人命威胁容晚,信手拈来。
容晚早不对雍帝抱有希望,但这样的残酷,却还是让她心寒。
“还是说,这些仆役对你来说无用,换上这些孩子又如何?”
当容翘怯生生的望着容晚的时候,她的心顿时寒透了。
快步冲下去,将孩子抱紧,双目微闭,道,“好,我嫁,只要你,放了他们。”
雍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松开手示意道,“都退下吧。”
所有人都走了出去,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
容晚与雍帝四目相对,许久,雍帝道,“朕知道,朕做的不对。”
“对应清,朕是惭愧的,对容家,朕亦然,但朕別无选择。”
“我不会理解你的。”容晚徐徐道,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朕明白,朕虽有愧,但朕不悔。”雍帝平静的站了起来,道,“就如今日,朕可以下作的威胁你,那有如何?只要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什么手段,什么选择都不重要。”
容晚看着雍帝的样子,想起自己几代人的世代努力,她冷笑道,“陛下,臣女不日便要出嫁,就不送陛下了。”
她不想再与这样一个卑劣的人,多费唇舌。
雍帝达到了目的,徐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