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天凉,容晚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软榻上。
屋里没有点一盏油灯,昏暗得几乎连人影都见不着。
“咚咚咚。”
窗口传来敲窗声。
容晚不用推窗,也知道窗外是谁。
她不答话,也不去开窗,就静静地盘坐着,一动也不动。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窗外没有声音,容晚以为他已经走了。
却听他浅浅地站在窗外道,“我知道你在。”
容晚不应声,只微微的扬起了头,看向了窗台的方向。
夜里天凉,外面更深露重,怕是很冷。
但,
她不想回答。
“我为我替你擅自做了决定感到抱歉。”寥应清站在窗外,竟只穿着单薄的外褂。
一阵风刮来,明明已经冷得直哆嗦,却声色不改,一如往日,只是想免去她的担心。
容晚抱着自己的膝盖的手又紧了紧。
其实她知道的,寥应清全是为了她。
在当时那样的危急情况下,也只有他一人替她想,不惧被她牵连,莽撞地冲出来,拦下了她。
她其实心里从来没有怪过他。
只是……
想起温劲彦今日所说的话,若是这是帝王的心思,谁又能抵挡?
就是他贵为皇子,亦是不能。
复又想起了应清的心思,他也是想问鼎九天的人,自己又如何能拖累他?
“你走吧。”屋内容晚的声音轻轻浅浅的,若不仔细听,就会以为是一阵风声。
但寥应清听见了,眸色黯淡了下来。
“今日,我便不打扰你了。”
他离开了。
容晚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头又垂在了膝盖上,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觉得落寞。
第二日,陛下终于派来了内侍官,催容晚早朝。
“知道了。”容晚平静地应了下来,换了官服便匆匆上了车辇朝中枢殿而去。
踏入殿内,她一眼便觉察了寥应清不在殿内。
像是察觉了容晚的目光,一旁的内侍官道,“闲王病了,据说是昨儿夜里着了凉,正烧着呢,今日告假。”
容晚点头算是知道了,却不想心里却突兀地跳了一下。
国师见容晚来了,冷哼一声,便侧首与旁人交谈。
“陛下至!”
百官行礼。
雍帝今日的精神似乎又旺盛了些,但眼睛却总感觉怪异得很。
“户部征收的税银,可都到了吗?”
“回禀陛下,已经通知各郡守,巡抚,着手操办此事,不日就将收齐。”钱琼回禀道。
“着手去办,加快速度。”雍帝又道,“算算日子,朕已经三年没有扩充后宫了,也一并择日办了吧,按规矩选一批秀女入宫伴驾。”
“臣遵旨。”钱琼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