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薛执宜的脚步停住,她回头,只坦然看着霍无忧:“若刚好能除掉临安侯想除掉的人,便不是利用,而是各取所需。”
霍无忧上前几步,只抱着臂,偏着脑袋看她:“说说你的计策,说不准我就应了。”
薛执宜却是含愁一叹:“现在我手中的线索太少了,待我对真凶有了大致猜测后,自会找临安侯相助,还望侯爷到时候不要拒绝。”
说这话的时候,她显得异常真挚。
霍无忧的计划里,的确没打算留下大理寺卿,但将其扳倒的时间不是现在,只是没想到现在会突然有机会抓到大理寺卿的把柄,若是将计划提前,倒也不是坏事。
但薛执宜是利用他,这也是事实,他还没有头脑昏昏到连这件事都认不清的地步。
可偏偏薛执宜就是把他拿捏得分毫不差,她明知他的心意,明目张胆利用,毫不掩饰算计。
霍无忧也不住生出几分怨怼,他一瞬不瞬看着她,轻哼一声:“你会让我帮忙,是因为你心知肚明……”
他忽然停住,薛执宜的呼吸也随之一窒,看着霍无忧的眼神愈发纯良。
她心里也有些发毛,她是要利用霍无忧的情愫,但若是被点破,还是多少有些尴尬的。
谁料,他却突然话锋一转,慢悠悠一笑:“你心知肚明,我就是喜欢,不用亲自动手就能除掉碍眼之人的便宜买卖。”
他抱着臂,又靠近了些许,薛执宜忍不住后退,直到后背撞在门上,他才轻笑一声:“祝你成功,别让我失望。”
看着霍无忧带着调笑的脸,薛执宜松了口气,她报以一笑:“自然。”
她又福了福身子:“既如此,执宜就告辞了。”
未等霍无忧发话,她便兀自开了门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霍无忧知道,隋云朗定要骂他犯贱了,明知被利用,却还是就这般轻易地变动了原有的计划。
想了想,他心道:犯贱就犯贱。
……
回到薛府的时候,已是午后。
刚一走进绛雪轩的大门,素月便忙不迭迎上来:“小姐,家中出事了。”
正此时,被薛执宜遣去棺材铺处置殡葬事宜的秋云也回来了:“外头闹哄哄的,是怎么了?素月在绛雪轩看家,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素月将她们二人拉进屋去,将房门关上,才压着声音:“是……折芳院出事了。”
折芳院?荣子滢的住处。
“小荣姨娘她小产了!”
“小产?”薛执宜一愣:“怎么回事?”
这小产得属实有些突然。
此刻得素月仍惊魂未定:“老爷和夫人都在折芳院里,奴婢不敢进去瞧,便只问了进出的几个女使,以及大夫。”
说着,她又更小声了些:“昨晚老爷是宿在折芳院的,原本都好好的,谁知到了后半夜,小荣姨娘便觉身子不适,本以为就是寻常害喜,便用了些安胎药睡下了,谁知道白天的时候,老爷刚去上朝没多久,她便腹痛不止,接着不到半个时辰就见红了,大夫来时,孩子就已经不行了。”
素月叹了口气:“老爷回来的时候,发了好大的火,要让人彻查此事,还为此疑心了夫人。”
她捂着心口:“当真是可怕极了,奴婢去的时候,看见从折芳院里出来的女使,手里拿的脏衣服和床单上都是血……”
听她说完,薛执宜想了想,问她:“大夫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