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盼柟知道劝不过曾绮,只得由着她留下这个孩子。
孕妇现下身体虚弱,需要留院观察。
为了以后方便,曾绮又同房东联系,重新将之前那老房子租了下来。
沈盼柟皱眉:“你后面要养胎,这房子后面是工厂,环境不好,还会吵。”
曾绮摇头:“我先让房东留着房子,后面商量一下,我想把房子买下来。”
沈盼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就没再说什么。
最后的念想了,能留一点是一点。
——
谢之屿将张臻的骨灰寄存在火葬场,独身来到曾绮所在的医院。
沈盼柟正拿着取药单到二楼拿药。
谢之屿到达的时候,女孩一个人坐在长椅上,身边人群熙攘,将沈盼柟整个人衬的有些落寞孤独。
谢之屿站在远处,目光中带着心疼。
她这几天累坏了。
他走近,在女孩身边落座时,沈盼柟才察觉到谢之屿的存在。
似乎找到了精神寄托,女孩挺着的脊背弯了下来,闭上眼靠在男人肩上。
谢之屿拨了拨女孩额前的碎发,安慰似的握了握沈盼柟的手。
“你朋友还好吗?”
沈盼柟摇头,声音低哑:“不好,一点也不好。我害怕,谢之屿……我害怕。”
谢之屿从贴胸的口袋拿出手帕,拭去女孩眼前的泪水,心痛道:“不哭不哭。”
沈盼柟喉咙梗的生疼,眼前的泪水像断了的线一般,如何止都止不住,她声音沙哑:“我对不起祈安,我好对不起他……我没能阻止张阿姨自杀,也没有发现曾绮怀孕,导致她也出了事情呜呜呜呜……我对不起他们。”
“张阿姨,她真的很好,她很细心,我每次去她家,她都会照顾我的自尊心,偷偷的给我涂药,还教我反抗……”
那三个人,是她在这黑暗的人世间里感受到的第一抹暖光。
现在两死一垂危。
谢之屿紧紧搂着怀里的女孩,柔声道:“可这都不是你的错,不要怪你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盼柟,你已经很棒很坚强了。”
沈盼柟埋在谢之屿怀里,哭的肩膀一颤又一颤的。
谢之屿搂着女孩,轻轻抚着小姑娘的背,任由她将自己的衬衫沾湿。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生活还在继续,往后只有玫瑰,无荆棘。
【列车通往黄泉站,月台站满了来迎人的已故者,这哪里是悲剧,这分明是团圆】
……
十一点,曾绮看着沈盼柟眼下的一大块黑眼圈,在她的强制要求,谢之屿带着沈盼柟回了附近的酒店休息。
沈盼柟走之前还联系了个护工过来,才放些心同谢之屿离开。
……
沈盼柟进了房门,径直往床上趴。
谢之屿托着两个行李箱进来,打开了其中一个,不知道在翻翻找找什么东西。
沈盼柟太累了,也懒得管。
五分钟后,谢之屿将一套内衣裤还有睡衣挂在手臂上,走到床前将沈盼柟打横抱起,走到厕所前将人放下。
“洗澡去吧。”
女孩靠在男人胸前,慢吞吞的捣了捣头,拖着长音开口:“抱我回去……”
谢之屿抬手捏捏女孩的脸颊:使坏道:“你要是不想动手,我来帮你洗。”
“……”
靠在谢之屿身上的女孩迅速站直起来,径直走进卫生间,关门上锁。
“流氓。”
小姑娘骂人的声音都是软乎乎的,谢之屿靠着墙,笑起来梨涡深陷,似冰块融化后的一滩净水。
谢之屿稀罕死了。
……
沈盼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谢之屿正拿着ipad坐沙发上看财经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