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姑娘,这茶又如何?”
“小女不懂茶。”李员外闻言,眉目露出些许失望,溶月却又道,“倒是小女的婢子,略懂茶道。”
“哦?”
林缨上前半步,盈盈屈身:“奴婢给李员外请安。“
“恩。”李员外勾出一点笑,颇为赞赏地点点头,“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是个美人。”
“李员外谬赞。”
“会煮茶?”
“是。”
林缨走到桌前,只扫过一眼,便道:“社前莲心,极品好茶,奈何烹煮之技似牛嚼牡丹,可惜了。”
李家婢子怒目:“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会烹茶。”
“你胡说!”
“碧幽,退下。”李员外拂袖,目光微冷地看着林缨,“不知老朽是否有幸,喝上一盏姑娘烹得茶?”
“奴婢献丑。”
林缨抬袖,先净手,后净面,再熏香,李家奴婢一瞧,不屑地啐了一句:“惯会装腔的玩意儿。”
林缨只当听不见,全神贯注地捻起一撮茶,开始炙茶、碾罗、煮水、投茶,不一会儿,茶香浓郁,满室盈香。
李员外起身,急不可耐地冲到桌前:“快快分茶,叫老朽尝尝味儿。”
“急不得。”
林缨摇摇头,不紧不慢地沏出一盏茶,茶入白瓷,面上绿意斑斓,仿佛散落在天际的一片浮云。
“员外请用。”
“好。”
李员外小心翼翼地接过茶盏,眯着双目、面色虔诚地品了一口,香气入喉,他露出痴醉的浅笑。
笑容浮面片刻,他又目光含泪:“雪乳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枯肠未易禁三碗,坐听荒城长短更。
好啊,好啊!”
叹罢,他递上空杯:“再来一盏!”
“是。”
李员外一连喝下三杯茶,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空杯,看向溶月:“宁姑娘,老朽想要你的婢子,不知姑娘能否割爱?
只要姑娘肯,千金万银,任姑娘开口。”
“割爱,不行,借,或可商量。”
“怎么说?”
“若李员外肯在除夕夜,把张掖的戏台子借小女一用,小女便把人留在梨园,为员外烹茶三日。”
“三日哪够?至少三年!”
“这么说,员外答应了?”
“应。”
“多谢李员外。”溶月站起身,屈身告辞,“林缨,从今日起,你留在梨园,好好为李员外煮茶。”
“是。”
溶月将要跨过门时,李员外突然大喊一声:“且慢。”
“李员外还有吩咐?”
他好茶不假,但不至于为了一口茶就老糊涂了!
此女来历不明,头一次登门,就带着个善烹茶的婢子,这摆明了是要算计他!
“敢问宁姑娘,你要戏台子何用?”
“唱戏。”
“什么戏?”
“《长生殿》。”
“是一出好戏,这戏是姑娘唱,还是谁来唱?”
“不瞒李员外,小女途径张掖,要去西汉,到了西汉,小女打算在大兴城开个戏班子,讨生活。
可无名无头的戏班子,没人会来看,所以小女想借李员外的戏台子,在张掖的除夕,一鸣惊人。”
“原来如此。”李员外勾唇,“老朽和宁姑娘投缘,不知有没有荣幸,请姑娘的戏班子在梨园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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