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相宜眉目越沉:“正直,你立刻带人去找,动静不能大,但人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到。”
“是。”
江正直一走,江相宜又命江正华:“明谦不经事,你去趟大理寺,想法子打点一二,切莫叫他坏事。”
“是。”
接着,他又命江正方:“你去书房候着。”
“是。”
事情安排完,他看向一众女眷:“太学考题被泄一案事关重大,在此案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家。”
女眷们惶惶屈身,乖觉退去。
溶月跟在人后,正要踏上抄手回廊,巧慧红肿着一张脸,追到她的身后:“月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
“恩。”
江老夫人立在车前,她身后的车窗大开,里面隐着一个人,溶月知道,要见她的人,其实是江相宜。
“月儿给外祖母请安。”
“你问临漳世子要过太学考题?”
“是。”
“为何问?”
“帮四舅母问得。”
“你倒是不遗余力!”
“外祖母,打探考题,是月儿不对,但月儿会问,是因为四舅母待月儿甚好,月儿想要投桃报李。”
“你的投桃报李或要害死江家!”
溶月伏首:“月儿知罪。”
车内,江相宜拢袖轻咳,江老夫人稍收怒意:“宁溶月,别以为有临漳世子护着你,江家不敢动你!
如若你敢坑害江家,不止江家饶不了你,临漳世子更饶不了你!”
她知道。
临漳娶江旻文,不为情,只为利,江家强盛,便是江宁府强盛,有人害江家,就等于害江宁府。
“外祖母,月儿不敢。
月儿为四舅母打探考题,全是为了帮明谦进太学,月儿想着,若他能进太学,对家里来说,是光耀门楣。
而且,此事世子知道,月儿未曾隐瞒。”
若不是她知道临漳知道,她能留宁溶月活着?!
江老夫人心下怒极,偏偏这怒又发不出去,正觉难受时,车里飘出一句话:“溶月,你为什么会问临漳世子要考题?”
“回外祖父,因为无奈。”
“无奈?”
“四舅母说,家中子嗣除却明谦不知考题,旁人都知道,所以,四舅母在添眉院摆宴,想让月儿借机问七表哥。
可——”
“原来如此!”江老夫人再也压不住怒气,她转头,怒问江相宜,“我说四房设宴不怀好意,你偏说我想多了,是我想多吗?”
江相宜微蹙眉角:“这等时候,你要和我掰扯这些吗?”
江老夫人拢袖,知道自己失态了,于是退到一边,她一退,江相宜又问:“溶月,你除了把考题告诉过佩蓉,可还告诉过旁人?”
“没有。”
“三日之内,若有人问起此事,你只当不知道。”
“是。”
“去吧。”
“月儿告退。”
等她走远,江老夫人沉眸,伸手扶江相宜下车:“你真得相信宁溶月的话?”
“便是不信,又能如何?临漳连御赐鹤氅都给了她,摆明是要保她,这个时候,不宜和临漳起冲突。
再说,这事儿不难查,她没必要撒谎,想来问题还是出在四房。
我曾数次嘱咐你,对四房多些宽容,可你从来不肯听劝,若不是你过分苛待,他们又怎么会——”
“江相宜,是我不让你告诉四房考题地吗?明明是你自己说,明谦蠢笨,即便进了太学,也不堪大用!”
“罢了,我赶着去书房,你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