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楼,林缨挨到溶月身边:“姑娘,止水念过奴婢了,以后,奴婢定谨言慎行,再不惹祸。”
林缨跟着她最久,难免恃宠而骄,但有些话她不好多说,所以才会命止水,替她从旁点拨一二。
“舅母是长辈,你当如敬我般,敬着她。”
“是。”
接下来的数日,她们依葫芦画瓢,在镇中酒肆、茶馆、食楼搭戏开唱,路过的行客纷纷来捧场。
又过几日,赏花节近,行客接二连三地离开镇子,王夫人急了,又问:“月儿,我们还不走吗?”
“快了。”
是夜,众人睡得正熟,数百黑衣人提刀,掠进小院,他们落进院子的一刹那,影卫从四面杀出。
刀剑相撞:“铿——”
寂静消,众人醒,不到一刻钟,王夫人衣衫不整地冲出卧房,奔进溶月房里:“月儿,没事吧?”
“没事。”
院中,夜色黑沉,影卫的刀光和黑衣人的剑影在半空、地上交错,铿锵声中,间或响起人倒地的声音。
王夫人露出惊恐:“月儿,这些人莫非是七皇子派来得?”
秦长风到大兴两月,百姓却至今不知天子如何发落他,天子越迟发落他,对七皇子等人越不利。
不论黑衣人是谁的手下,他们到此,是来杀她的,因为,天子要发落秦长风了。
许久,院中杀声不止,王夫人不免露出焦躁,惶惶问:“月儿,来人身手不凡,我们要不要逃?”
她筹谋良久,只为在天子问罪秦长风时,助他一臂之力,她怎可能逃?
“不会有事的。”
话音未落,门外亮起一片火光,火光之后,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众人正欲侧目,院门被撞开。
一行官兵冲过宅门。
他们手持弩箭,进了庭院,飞快散向左右,然后半跪在地,弩口向内,把黑衣人和影卫团团围住。
接着,一个身穿明光铠,年过二十的小将跨过门槛,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头戴巧士冠的内侍官。
小将走到人前,横眉厉言:“放下刀剑,否则,格杀勿论。”
“……”
小院无言,一片死寂。
突然,黑衣人提步,掠向墙外,他们将离地一丈,官兵抬手,射出弩箭,长箭破空,把他们一箭穿心。
“找死。”
小将轻骂,骂罢,目光更冷:“本将数三下,三下之后,若还有人提着刀,休怪本将杀光你们!
一,二——”
小将才数到“二”,黑衣人齐齐凌空,掠向八方。
然,虽然他们逃得很快,官兵动得更快,他们或向左、或向右,射出弩箭,箭之准,支支不空。
眼看黑衣人要被杀尽,影青手腕一转,挥出短刀,刀撞得一支箭的箭头一歪,刺进黑衣人肩胛。
黑衣人摔到地上,还有一口活气,宫侍捂袖,笑着叹了一句:“小将军在此,竟还有人敢造次。”
小将军目光一横,怒问影青:“你敢多事?”
“不敢。
黑衣人突然杀来,将军不留个活口问问他们从哪里来,为何来,却要赶尽杀绝,难道是要杀人灭口?”
“一派胡言!”小将登时暴跳如雷,冲向黑衣人,“说,你是谁?你主子是谁?为什么要到此杀人?”
黑衣人卷唇,含笑反问:“卑职的主子不就是将军吗?”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