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月眼见着二人离去,立刻急了。
她会的功夫在夏壹面前完全就是班门弄斧,根本过不了几招。
“夏壹,既已如此,你便把我一同带去吧!”
夏壹面无表情看向陆星月,“公主殿下,南疆百年的规矩不可废,您是想要天神降罪南疆吗?”
陆星月停下了脚步,怔在了原地。
夏壹趁此时机唤人将阿晋带了下去,随后又对神情迷惘的陆星月说道:“请公主殿下时刻谨记陛下与娘娘的教诲,莫要坏了南疆的规矩,属下告退。”
“阿晋哥哥……阿晋哥哥……”
陆星月双目失神的看向日光刺目的门口,终是追了出去。
苏棠黎瞧完了这场生死诀别,又看看眼前毫无所动的陆星忱,默默地喝了一口色泽晶莹的茶水。
陆星月毕竟是陆星忱这个位面的胞妹,若她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举动,陆星忱与皇帝皇后必不可免的会伤心……
可这阿晋在陆星月心中的分量实在是太重,倒真是令人左右为难。
苏棠黎斟酌再三,突然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殿下,听闻南疆的蛊毒十分奇妙,我想着,若是有那断情绝爱能够忘却记忆的蛊毒……”
“苏苏,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没有用的。”陆星忱叹了一口气,“南疆皇族自出生开始便会用秘药浸泡全身,百毒不侵。”
“即便是我研制出了这样断情绝爱的蛊毒,对星月也不会起任何作用。”
苏棠黎点了点头,又忽地想起昨日他们一同种下同命蛊的事。
虽说她只要与陆星忱在一处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可这同命蛊又是子蛊母蛊又是喂血激活,怪异得很。
若是这南疆的秘药可以避免同命蛊带来的负面影响……
苏棠黎一时忘记了自己要为下个位面做铺垫的事,倾身关切地问道:“陆星忱,你既是太子肯定也泡了那百毒不侵的秘药,那昨日的同命蛊是不是对你没有影响?”
陆星忱见苏棠黎十分自然地直呼自己的名讳,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太监尖利的嗓音高呼:“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他轻轻拍了拍苏棠黎的手背,小声说道:“父皇母后来了,免不了要唠叨一番星月的事,同命蛊的事咱们一会儿再说吧。”
苏棠黎点了点头,随后便与陆星忱一同上前行礼。
皇后一边将苏棠黎扶起,一边对着陆星忱问道:“阿月那驸马闯下了什么祸事?怎的要将他放逐雾离山?”
“他虽然性子有些孤僻,但毕竟是阿月的夫君。我知你的性子,在大事上定是不会胡乱下令,可说到底,他毕竟和咱们是一家人……”
还没等陆星忱回话,站在一侧的皇帝便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这个做阿娘的当真是糊涂的很!当初便不该由着阿月的性子胡来!她便是哭坏了双眼,我们也断断不该松口!”
“现在倒好,瞧瞧那心思不纯的小子把咱们的阿月给迷成什么样了?!”
说完,老皇帝便气的一甩袖,径直走到了正位上坐下。
苏棠黎见状,连忙上前挽住皇后的胳膊说道:“阿娘,天气炎热,您和阿爹还是先坐下歇歇用些茶水吧。”
皇后点点头,顺着苏棠黎的意思走到了皇帝身边坐下。
苏棠黎恭敬地站在一旁,待侍女端上茶水后,她亲手为皇帝皇后倒了一杯茶水。
“阿爹阿娘,请喝茶。”
皇后看着眼前礼仪规矩面面俱到的苏棠黎,心中泛起了一丝怜爱。
又是五毒道又是同命蛊,昨日这处处惊魂的大婚定然是将人吓到了。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阿娘,苏苏能嫁给太子殿下已是莫大的福分,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委屈呢?”
皇后见苏棠黎面色红润,所言由衷,这才心下一定。
“这就好,这就好,你与阿忱日后好好的,走过五毒道的夫妻定是能得到天神的庇佑白头到老的!”
老皇帝喝了新媳妇敬的茶满意地点了点头,“苏苏,你阿娘终日在宫中操劳,也没有一个贴心的人说话。日后你若得空,便常进宫来陪陪她。”
“阿爹,苏苏知晓了。”
苏棠黎冲皇后眨了眨眼,“阿爹与阿娘感情甚笃,真令人心生羡慕。”
皇帝缓和了表情又喝了一口茶,紧接着便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星忱。
“太子,你日后——”
老皇帝十分想教训自己的儿子日后切莫乖张行事,可顾忌到一旁乖巧的新媳妇,到底还是咽下了这句训斥的话。
看着昨日做出惊人举动的儿子,老皇帝艰难地咽下了胸中恨子不成钢的气,最终憋出了一句:“日后对苏苏好些,知道吗?”
陆星忱上前牵住了苏棠黎,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父皇请放心,儿臣将苏苏视若生命,定不会辜负于她!”
这话让老皇帝再次心气不顺。
都用上同命蛊了,自然是“视若生命”。
这小子,回话当真是敷衍!
老皇帝觑了一眼神思不定的皇后,屏退了一众宫人后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已下令将驸马放逐雾离山,那便想想事后该如何善了。”
“驸马因有异心一直与我们南疆格格不入,朕本想着他孤掌难鸣掀不起什么风浪,这才同意了星月的央求,允他们成婚。”
“星月此番伤心,是朕之过矣……”
皇后闻言拧着眉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苏棠黎见状,直言不讳道:“阿爹阿娘,苏苏常听阿月谈起驸马的事。因驸马行事诡谲,我便私下里让身边的侍女去南疆使团打听了一下……”
“驸马他……似乎与使团中的刘大人颇为神似。”
不消片刻,老皇帝便回忆起了这位刘大人的信息。
“是那位,儿子生死不明的刘大人吗?”
“正是。”苏棠黎想了想又缀了一句,“这位刘大人初来南疆时颇有些水土不服,太子殿下宅心仁厚,特意派人‘关照’过刘大人。”
老皇帝觉得自己这位新儿媳十分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