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月拼命地点着头,“对对对,嫂嫂说得对!阿哥,驸马不善言辞,许是他用词不当,只是……只是误会一场呢?”
陆星忱刚想反驳,苏棠黎便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殿下,阿月和驸马的感情这样好,我们还是小事化了,将这张纸揭过去吧?”
陆星忱诧异地挑挑眉,“苏苏,明明是我与你的感情更好!我们新婚燕尔,我合该为你出了这口恶气才是!”
“再者说了,我看这位来路不明的驸马的心思野得很!就像那山中老林里的野蜂!嗡嗡乱转,背后藏毒!”
苏棠黎用衣袖掩了掩唇角溢出的笑意。
待表情恢复正常后,她方才说道:“殿下此言差矣。”
“阿月一番情意令人动容,便是那冰冷的石头也该焐热了,我想驸马应当不会辜负了阿月才是。”
苏棠黎有些可惜的看向陆星月。
一番真心错付,陆星月这天真烂漫的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接受?
若她的这番话可以点醒阿晋,令他从此珍惜眼前人,那便好了……
陆星忱知晓苏棠黎的心思,却打从心里不以为然。
他嗤笑一声,“苏苏,你总是这么善良,他的心还能焐热?”
“呵,他若是能被焐热,当初在与阿月成婚的时候他便会主动服下同命蛊!而不是躲在阿月的身后瑟瑟发抖了!”
他转身轻蔑的看向阿晋,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其实本宫早便想问你,你当真是个男人吗?”
“亦或是说,你们北嵩的男人都是这般窝囊的怂包样?”
如此侮辱的言语深深地刺痛了阿晋。
他目眦欲裂地看向陆星忱,咬牙切齿地说道:“请太子殿下慎言!我们北嵩的男子全都是骁勇的好儿郎!”
“哦?驸马是说那群不战而败的好儿郎吗?”
“你!!!”
阿晋气到忘记使用敬语,用食指不恭敬的指着陆星忱。
陆星忱见他果然沉不住气,立刻说道:“驸马以下犯上,按律当罚!”
“太子殿下,我虽是北嵩人,可我更是阿月的驸马!”阿晋立刻抬出陆星月为自己开脱。
“我深知太子殿下对北嵩颇有误会,可太子妃与我皆是北嵩之人,太子殿下还是莫要咄咄逼人才是。”
陆星忱冷笑一声说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与本宫的太子妃相提并论?”
身为妹妹,陆星月立刻察觉到陆星忱的情绪变化。
她拉住还想说说些什么的阿晋,小声劝阻道:“阿晋哥哥,快别说话了!我阿哥真的生气了!”
阿晋抿着唇看向陆星月,憋了一肚子的气却无从发泄。
陆星忱是南疆的太子,便是他说了再难听的话,自己也不该如此冲动。
大事未成之前,他应该韬光养晦,谨慎行事才是……
只怪那坏事的昭宁公主!
无知妇人,乱说一通!
昨日大婚,今日便忘记了生她养她的北嵩!
那陆星忱虽外貌出众,可他喜怒无常,善使蛊毒,怎会真心善待北嵩来的公主?
到了最后,她能依仗的只有北嵩!
愚蠢的妇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还真当自己是那南蛮子的心尖尖了?
在这诡谲奇异的南疆,北嵩娇养的公主背后若无依靠,能在这里活到几时?
阿晋敛下眼眸,思考了一番对陆星月说道:“阿月,我从不后悔与你相识一场,可我深知,因为我北嵩人的身份,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
“阿月,我……我还是走吧……”
“阿晋哥哥你别这么想,这全都是我的不好!”陆星月顾不得其他,抱住了阿晋。
见阿晋没有像往日一样推开自己,她鼻尖一酸说道:“若我不是南疆的公主,阿爹阿娘便不会有那么多顾虑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好,是我让阿晋哥哥为难了……”
陆星忱见不得阿晋继续利用陆星月,直接上前一脚踹开了阿晋。
“驸马以下犯上,按照南疆的规矩,应该被放逐到雾离山听天由命。”
“来人啊!准备些吃的,送驸马去雾离山深处逛逛,把守出口三日不得出!”
陆星月惊叫一声,“阿哥!雾离山是会死人的!”
“那里常年雾气弥漫,漫山遍野的五毒,还有神出鬼没的山獠猪……阿晋哥哥如此文弱,阿哥,你这是让他去送死啊!”
“阿晋哥哥,你快别愣着了,说说话啊!”
与陆星月的心急如焚不同,阿晋十分平静。
他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一般,从容地说道:“阿月,我的确是冒犯了太子殿下,按照规矩应当受罚。”
“若我三日以后走不出那雾离山,你……你便忘了我吧。”
陆星月死死抱住阿晋不放,“阿晋哥哥,不要,我不要忘记你!你不要说这些话吓我,求你了!”
夏壹从殿外来到陆星月的身边,行了一礼恭敬道:“公主,属下已为驸马准备好了吃食行囊。”
“请公主行个方便,莫要为难属下才是。”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今日谁都不能带走我的驸马!”陆星月抽出了腰间的软鞭,站在了阿晋的身前。
“阿爹阿娘即刻便到,定不会让阿哥如此行事的!在此之前,谁都不能带走我的驸马!”
陆星忱殷勤地带着苏棠黎坐到一旁,随后懒懒地说道:“阿月,驸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又何必苦苦相拦呢?”
“本宫瞧驸马面相是个有福的,阿月你便在家中安心等上三日吧。”
他拿起一旁的茶壶,为苏棠黎倒了一杯香茅茶,“苏苏饿坏了吧?先喝口茶,再吃块红豆芡实糕吧。”
夏壹公事公办地对陆星月说道:“公主,太子殿下是南疆的储君,驸马冒犯储君本该当即处死才是。”
“太子殿下此番饶了驸马的性命,只是将他放逐雾离山,已是格外开恩了。”
陆星月咬着下唇,慢慢将手中的软鞭放了下来。
见她听劝,夏壹对阿晋客气地说道:“驸马,请。”
阿晋拢了拢青色衣袖,施施然地走到了夏壹身边,“有劳夏大人了。”
“驸马客气,属下只是奉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