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星忱一意孤行,陆星月只得向苏棠黎求救。
“嫂嫂!你快跟我阿哥说说吧!阿晋哥哥自从冬日里救了我之后,身体便一直不是很好。”
“方才……方才他也只是想问问嫂嫂北嵩的情况,请嫂嫂体谅阿晋哥哥的思乡之情,与我阿哥他说说情吧!”
身为这场突发事故的主角,苏棠黎迟迟未能找到机会说上几句。
所有的话仿佛都被南疆这两兄妹和那个叫阿晋的给说完了。
如今,陆星月见情形不对转而求助,众人这才将目光投向了苏棠黎。
苏棠黎从陆星忱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怯生生地说道:“阿月,这个情我实在是说不得,你的这位驸马说话怪得很……”
“哦?他还跟你说话了?”陆星忱死死盯住阿晋,忽地璀然一笑,“我倒是不知,驸马何时变得这般热情健谈了?”
阿晋敏锐的察觉到,这位言笑晏晏的南疆少年分明是动了真气。
他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恐怕这件事没那么好圆过去。
“太子殿下,事情是这样的——”
没等阿晋说完,陆星忱便听也不听的转过身,问苏棠黎道:“苏苏你来告诉我,阿月的驸马同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阿晋见自己被当场忽视,咬了咬牙看向陆星月。
陆星月虽知他心气高受不得这般对待,可在这件事上毕竟是理亏的一方,故而这次并没有为他出言。
在南疆,保护自己的另一半可是天大的事,甚至比祭拜天神还要重要。
所以在陆星月心中,阿哥为了维护嫂嫂,再生气也是应该的。
她小力地拽了一下阿晋的青色锦衣,低声提醒道:“阿晋哥哥,此刻我阿哥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哼……”阿晋重重地甩了一下袖子,面色不虞的看向那边的苏棠黎。
“与故国之人寒暄,聊的俱是家乡之事!我问心无愧!”
忽地一枚铃铛从远处袭来,直接嵌在了阿晋的银丝发冠上。
阿晋止不住的向后连连退步,直靠到殿内的柱上才将将停了下来。
“呼……呼……”
为了维持自己的风骨,阿晋小口的喘着气,强撑着软掉的双腿站在原处。
发冠上传来的铃铛声虽然单薄,却深深刺痛了他。
南疆的这群野蛮人,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他!
便是他与南疆公主大婚那日,陆星忱也只是匆匆露了一面,随后便甩手而去,连一杯喜酒都未曾饮过。
陆星忱上下瞧了一眼阿晋,嗤笑一声。
“人逢喜事精神爽,本宫有些事竟忘了说了。”
他上下抛掷着手中的铃铛,蔑视地看着阿晋说道:“本宫虽然位高,却也是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南疆人。”
“说的再简单些,那就是……”
“你再看本宫的苏苏一眼,本宫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臭水沟里的蛤蟆!”
又一枚铃铛飞出,嵌在了阿晋脸侧的柱子上。
阿晋忍不出发出了颤音,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道:“我、我问心无愧……问心无愧!”
陆星月跑到阿晋的身边想要扶住他,却又被躲开。
她尴尬的收回手,默默不语。
055看着殿内发生的一切,忍不出发出感慨。
【055:陆星忱真是越发的喜怒无常了,上一秒还笑嘻嘻的,下一秒就丢暗器……】
苏棠黎默默点头同意,却见陆星忱已经换下了森寒的表情,看了过来。
“苏苏莫怕,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只管说,那披着绿皮的蛤蟆跟你说了什么浑话?”
披着绿皮的……蛤蟆?
苏棠黎差点破功笑出声。
她咬着下唇,好不容易才找回了方才“受欺”的感觉。
“殿下,方才驸马对臣妾说了许多话,臣妾虽是个蠢妇,却也知男女大防。”
“驸马他对臣妾说,‘终于盼到我’,‘人多眼杂不便多语’,‘何时能单独一叙’……”
“臣妾想着,这仿佛不是什么好话,当下便是一惊……然后,然后臣妾便不小心打翻了茶水……”
陆星忱下意识的向前半步,压不住的怒火让他声音高了几度。
“那个臭蛤蟆居然敢与你这么说?!”
苏棠黎微微颔首,“臣妾不敢有妄言……”她眼眶微红,早上画好的远山黛此刻也紧缩在一起。
“臣妾虽人微言轻,却也是北嵩的公主,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臣妾,臣妾没有说谎……”
声音渐渐变小。
苏棠黎环着自己的双臂,显得弱小可怜无助。
“怎么能是人微言轻呢?苏苏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求娶来的太子妃!是我心中顶顶重要的人!”
陆星忱不顾他人目光,直接上前将苏棠黎搂进怀中,“那个绿蛤蟆登徒子,合该口舌生疮死掉了才好!”
“殿下莫要这般言语,会伤了阿月的心的……”苏棠黎抽了抽鼻子,话锋一转道:“可,可是驸马确是这么与臣妾说的,臣妾真的没有说谎的……”
“苏苏别难过,苏苏没有说谎,都是那蛤蟆的不对!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寸步不离苏苏!”
陆星忱温声软语的安慰着,让殿外的一众宫人忍不住瞧了好几眼。
苏棠黎顺势抬手搂住了陆星忱的劲腰,将头自然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殿下相信臣妾便好,臣妾忠贞不二,定是不能与外男单独见面说话的……”
“嗯,我们苏苏最乖了。”陆星忱柔声说完,便转头看向阿晋。
阿晋如惊弓之鸟,条件反射的向陆星月的身边挨了又挨。
“阿晋哥哥,你真是这般与嫂嫂说话的?嫂嫂可是阿哥的太子妃,你怎能这般说话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星月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苏棠黎,“嫂嫂,嫂嫂……”
苏棠黎用衣袖擦了擦眼角,从陆星忱的怀中退了出来。
她红着眼,扯了扯陆星忱的腰带,通情达理地劝说道:“殿下,请你看在阿月的份上切莫怪罪驸马,或许、或许是臣妾听错了,亦或许是驸马词不达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