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下手表,现在还早,朱大龙老婆说不定仍然在公司呢。
我在他们公司的门口等着,我是知道朱大龙老婆的长相的,不怕认不出来。
保安距离我不远,在那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我也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他似乎认得我。
我不准备进去,静候佳人。
等了十五分钟,佳人没来,我猛锤方向盘,发泄着心头的怒火,目光一直注视着那栋大厦人流的出口的地方。
不管奸夫是谁,我都要整朱大龙一番。
据简童所说,现在是朱大龙的老婆在管理公司,而我非常清楚朱大龙公司的作息时间,因为我已经来过好几次了。
通常,朱大龙和简童是固定在某一个钟点出现的,因为要处理公司最后的报表。
果然,又等多了十五分钟,朱大龙的老婆便出来了,她是一个人从公司里面步行出来的。
她穿得很好,一身贵气的白色西装,一看就是名牌,长长的头发微黄,烫的卷卷的,非常时髦,嘴唇殷红。三十几岁的女人却如同白月光一样,也算得上一个美女了,大概比简童大了五六岁的样子。从颜值和身材上来看,比简童略有逊色。
我将车子开到她面前停住,她被突如其来停在面前的车给惊吓了一下,花容有些失色。
她愣了一下后,脸上挂上了愤怒的表情。然后视线聚集在我的脸上,我知道我刚才是有些无礼了,很突兀,冲撞了她行走的方向。
我先开口询问道:“请问您是朱大龙的老婆吧?”
她听到这里,知道我是特地来找她的,怒火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脸色恢复如常,反而皱起弯弯的眉毛来看我。
她回道:“是,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用拿u盘了,直接拿出手机,这是一个朱大龙将简童抱在怀里,并且在简童的脸上磨蹭亲嗅的视频。
我点开视频,生硬地说道:“请看,这位是不是你老公?”
贵妇满眼疑惑地打量我,然后接过我的手机,柳眉紧簇地从我的脸上将视线扫到了手机屏幕上。
她凝住眼睛细看,看了没一会儿,便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任何女人看着自己的老公对待一个女人那样,都显示出二人必有猫腻,没有女人不愤怒的。
她的表情变化的很快,由原来的皱眉很快变成了铁青的脸色,她咬牙切齿,眼神中全是怒火,连抓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她吼道:“这个死佬,我跟他没完,该死的恶心男。昨天还……”
她很急促,很激动,但没说出那句话,而我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昨天朱大龙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信息:你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有你,真好。
贵妇以为朱大龙是感动于她在医院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服侍,那是她特地从外地赶回来看望自家老公的,可没想到,自家老公是在赞美别的女人。
“啊……”贵妇发出震怒,怒目圆睁地看向我,眯着眼睛思虑片刻,她忍着怒气说道:“感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一幕,这个简童是你老婆吧?”
我平淡说道:“没错,是的,也是你公司的经理。”
贵妇怒道:“你怎么不管好你自己的老婆?”
对于她的发怒,我也没生气,依旧平淡说道:“我管好了自家老婆了,是你家老公骚扰她,她已经提出了辞职,你应该管好你自己的老公,你没看见吗?顾简童被他彻底灌醉了。”
贵妇刚才看得认真仔细,知道是自家老公比较不占理,脸上憋着一股怒火,但是无处发泄,将手机往我驾驶座一丢,怒气离去了。
我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朱大龙,你死定了,我就看你如何妻离子散。
之后我便没有去幸福大酒楼,直接回家了。
我回到家,见到了两个小孩子,高尚还有高洁,两个都是很乖的小孩子。
他们在我面前高高兴兴地低着头玩耍,我不由得心里揪着痛。
我走到高尚的面前,摸摸他的头,这个古铜色皮肤的小男孩,圆溜溜的眼睛很漂亮,眼神黑暗深邃,他还不懂事,却古灵精怪的很可爱。
明天就可以找出他爸爸——简童的奸夫了,一旦找出来,离婚也就近在咫尺了。即将离婚的歇斯底里的场面将我的思绪渲染得很忧愁,离婚据说是最难堪的一幕,因为意味着分家产。
我捏捏高尚的小脸,高尚奶里奶气地嬉笑着说:“别弄我呀,爸爸,我在玩游戏呢。”
我俯视高尚,他正盘腿坐着,玩着小火车过铁路,这个玩具是我买给他的。
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引不起我的同情心,反而使我感到恼怒。
但认真想想,这个小孩子其实是无罪的,她也很可怜,下半生也许是在单亲家庭里面长大的,这种小孩其实不够幸福,命运就是如此的悲催,很多家庭都是这样的吧。
我照常给高尚和高洁洗澡做饭,不到八点钟,简童便回家了。
这次不同以往的,她比较早回家。
“回来了?”
看到简童开门的时候,我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而两个小孩子都吃过了,回房睡了。
简童轻声道:“嗯,你们吃过了吗?”
我淡淡说:“吃过了。”
简童微微有些惊讶,“这么早?”
“是啊。”我假装问道:“你呢?你也吃过了?”
简童眼中闪现一丝慌乱,随即恢复平静,说道:“是啊,我在餐厅跟几个女同事吃过了。”
我假装没发现她的故作镇定,上床睡觉去了。
可是脑海中很多过去的画面控制不住地跳出来,酸甜苦辣,我陪简童度过了最美的青春恋爱时光。
因为明天要知道鉴定结果了,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简童,你的奸夫到底是谁?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说。”
简童抬眼看我,柳眉又皱了起来,问道:“奸夫?什么奸夫?”
我沉默不语,只是失望地看着她,因为她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是最让我讨厌的。
她微微有些恼怒,脸色拢拉下来,道:“你这又是搞什么,怎么又无缘无故说起这个了呢,你今天没喝酒吧?”
我失落地说道:“我的确没喝酒,我也不会再因为一些无关的人和无关的事而喝酒了,不值得,她不配。”
简童听到“她不配”这三个字的时候,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深了,正神色凝重地盯着我的眼。
我平静地问:“你跟朱大龙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性关系的?”
简童坚定地说:“我没有。”
她不仅语气坚定,连眼神也坚定,脸上的表情如同平静的湖面一样,不起一丝波纹。
据说撒谎的人总会心虚,只要你细心观察,总能发现她微表情中的破绽。可是简童没有,她似乎毫无破绽,就是这么近在咫尺,她也可以做到眼角毫无破绽。
我一早就知道简童是这副德行,她一向是这么犟的,对于自己认准的东西是坚持到底的,就像跟闺蜜争一口气一样,她宁愿倾家荡产也要买宝马。
也不知为何,我还是执意地拆穿了她伪装的面具,我说道:“简童,你为何今天又要跟朱大龙聚会?我不是跟你讲过不许跟他再聚会了吗?”
简童终于面露惊惧,她慌不择路的道:“哦,这个啊,那是…是因为要庆祝朱总出院啊,凡是经理级别的职员都去了,我好像不得不去吧,不去好像搞得我对他意见很大一样,我只要一天是他的员工,就得遵守公司的规定吧。”
我嗤笑一声,“跟公司规定有什么关系呀,你不会找个理由说家里有事吗?”
简童埋怨道:“哎呀,高明,最后一次了,真的最后一次了,我不是要辞职了吗?你就让我最后一次聚会呗,你看,我不是早早回来了吗?他不是没对我怎样吗?你又吃什么醋嘛。”
吃醋?我嗤笑。
听着她的谎言,看着她的表情,我长呼一口气,很无奈,对简童无奈,似乎对朱大龙也很无奈。看来我下手还是不够狠呐,没有让朱大龙吸取足够的教训,使他这么快就出院了。
我淡淡道:“睡吧,明天一切都会浮出水面的。”
简童满是不解,低声问:“什么浮出水面?”
我注意到了简童眼中的不安,我喃喃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