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率,大概率明白吗……”传染病医生强调道。
他说话间,突然瞥到了姜冬儿的手机界面。
对方正在许秋的个人科普号中搜索。
传染病医生脸色一黑,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可以转院。”
姜冬儿立刻收起了手机,回忆着许秋科普的内容,道:“医生,Tsport阳性代表的是感染过肺结核,或者是正在感染;PPD强阳性也是如此,只能表示体内有活动性的结核杆菌感染,但也不能确认是结合……金标准是要在体内找到结核分枝杆菌。”
“找不到可能是没有采集到含有结核菌的病灶或痰液等,确实不能完全确诊,所以我建议做诊断性治疗。”
姜冬儿有些担心,道:“如果按照肺结核来治疗,它的治疗方案都是以年来计的,第一疗程就要至少半年……”
她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如果不是肺结核,耽误了这半年的时间,那后果才更加严重。
传染病医生瞄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既然觉得我没水平,可以去找许秋,让他给你治。”
他点了点问诊界面的呼叫按钮。
不一会儿,一名护士就进来了,和颜悦色地解释着,尽管态度和语气都已经很卑微,但姜冬儿一家人还是能看出来潜台词……医院把他们当成闹事的了。
没有为难护士,姜冬儿一家人出了诊室,在候诊厅坐了下来。
姜妈妈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冬儿这么棒,竟然还知道这两个检查?”
姜爸也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但想到女儿病情尚不明确,他的眉宇始终无法舒展开。
姜冬儿想了想道:“我就担心是肺癌……”
“瞎说!”姜妈妈赶紧捂住了女儿的嘴巴,手指已经害怕得有些颤抖。
姜冬儿沉默了下来。
她在许秋的科普号上见过相关的文章。
有几个病,和肺结核非常相似。
第一个是肺癌。
肺癌和肺结核都可以在CT上表现为团块影,很容易混淆。
此外还有大叶性肺炎、支气管扩张、肺脓肿等……
她的右肺上叶就有一个团块状的病灶,传染病医生给出的诊断是“大概率为肺结核”,但又没有在体内发现结核杆菌,这才让姜冬儿担心。
“要不我们去找许医生?”
“许医生……许秋吗,那个在新闻上的医生?”姜妈妈想起这是谁了。
姜爸则有些怀疑:“这么年轻的医生,真的行吗?”
姜冬儿严肃地道:“他可是院士!”
“院士?开什么玩笑,院士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姜爸还在思索是不是要带女儿出国看病,却见姜冬儿把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是许秋的个人资料,以及最近的几条新闻。
“许秋担任国家医学论坛主负责人,将建立举报中心,彻查清扫医疗蛀虫……”
“最年轻院士今日诞生!白云省许秋经过院士大会审核,全票当选中科院院士!”
“医学世界赛凯旋,许秋砍下前十!”
这些新闻一条比一条惊人,姜爸看得差点呆住了。
但他皱起了眉:“这怎么才前十,我们国家的院士竟然才能拿前十,咱们还能差到这个地步吧……”
姜冬儿摇了摇食指:“不是拿一个前十,是前十都是他的。他一个人就研发出了十个科研成果,包揽了前十名!”
姜爸有些惊讶,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去临医……”
……
几天后。
姜冬儿看着虚掩的大门,门内时不时传来许秋温和的声音。
她燥乱的心情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终于叫到了她的号。
当坐在诊室里面,面对面见到眼前的医生,姜冬儿突然有种偶像走向现实的感觉。
“姜冬儿?有什么不舒服?”许秋看出了姜冬儿眼神里的情绪,但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许医生,我四天前打了个喷嚏,突然觉得胸口刺痛,去当地人民医院检查完,转去传染科,怀疑我是肺结核……”姜冬儿的用词虽然不是非常专业,但把要点全部说明了,且没有半句废话。
许秋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怀疑诊断有问题?”
只是肺结核的话,随便去个什么医院都能治,全天下的治疗方案都是按照临床指南来的,协和跟社区医院没有什么差别,且具有传染性的肺结核免费治疗,享有和艾滋病差不多的待遇。
能专门到他这里来,应该不是肺结核这么简单。
“是……”姜冬儿点了点头。
一旁的姜爸道:“医生,我女儿她做的两个检查,Tsport和PPD都是阳性,但在体内又没有找到结核杆菌!”
原来如此……
许秋继续问道:“最近几个月有咳嗽吗?”
“有的,偶尔会咳嗽。”
“咳痰吗?”
“没有痰,有时候咳狠了会有点扯着疼。”姜冬儿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干咳?
非感染性咳嗽?
还是环境变化、气候变化导致的过敏性咳嗽?
许秋转而问道:“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新的环境,比如装修、去某个地方,或者是更换床单被褥等。”
“有换过床单和被子,我每个月都换的,用的也是换洗的旧被褥,以前都没有这样过。”姜冬儿道。
许秋又询问了更详细的病史。
接着看了看病人的胸部CT片子。
从CT上看,右肺上叶有一个团块状阴影,不好判断是什么,有可能是肺结核。
而姜冬儿本身也有咳嗽史,虽然没有出现过发热等症状,但的确没法排除肺结核的可能性。
“做个查体。”许秋戴上了听诊器。
姜冬儿脸一红,回头看了自己父母一眼。
姜爸神情严肃,退出了诊室,顺带着关上了门。
姜冬儿的目光又挪到了姜妈妈的身上。
后者愣了一下:“我也出去?”
她顿时笑了……生病之前那个调皮的女儿似乎又回来了。
姜妈妈心情好了一些,也跟着丈夫出了诊室。
直到这时,姜冬儿才痛苦地咬了咬牙,急促地喘了几口气,道:“许医生,我觉得好疼……”
许秋郑重道:“哪疼,胸口?”
“不只是胸口,全身……好多地方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