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董啸宇戴着鸭舌帽,但耳边与脖后根本看不到一根长头发,一直帅气的爸爸为什么会这样?
董啸宇涩然一笑,“天热了,爸爸就把头发给剃短了。”
“不对,现在天不热,还有,我们班的大锤说,只有被警察叔叔抓去的坏人才会剃光头,爸爸,你……”
“噜噜!”乔薇不等他说完话,一把抱过他就往电梯方向走,“你别打扰爸爸了,奶奶生病,爸爸心里疼着呢,你再啰哩叭嗦的,他烦不烦啊?”
噜噜怔怔地望着脸色微显慌乱的母亲……
后面,史健紧紧跟上。
到了停车场,噜噜还没有说话,他木然地任由乔薇把自己塞上车,然后扭头望着窗外,等车启动,他也没有回头看乔薇。
车子驶了好长一段路,乔薇见他还这么安静,便板过他的小肩膀,“噜噜……”
噜噜依旧不出声,她抱起他,目光落到他脸上,心里蓦然一疼。
只见噜噜稚嫩的脸上已满是泪水。
他在哭,无声地哭。
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住了孩子的坚强?为什么四岁不到的他会这么敏感?
因为三年里没有母爱,在寄宿幼儿园里练就了与同龄孩子不一样的观察力,还有超乎年龄的懂事成熟吗?
“宝贝。”乔薇心疼极了,她紧紧地抱住他,“是舍不得爸爸对不对?没关系,妈妈明天一早就带你过来。”
“呜呜呜……”这下噜噜哭了,憋不住伤心的情绪,“爸爸他骗我,骗我。”
“噜噜,爸爸怎么骗你了?”乔薇推开他一点,望着他泪汪汪的双眼。
噜噜瘪动着小嘴,“爸爸他被警察叔叔抓走了,老师说,警察才会有手铐,那两位叔叔不是保镖,他们是警察。”
天那!
乔薇怔怔地望着他。
孩子的思维虽然简单,可越简单,他们越会联系上。
比如说只有警察才会随身带手铐,图画书上的警察不但佩带着枪,还佩带着锃亮的手铐,那是抓坏人用的……
这样的话,她乔薇在给他讲故事时也说过。
“噜噜,他们不是警察,真的,他们是爸爸新招来的保镖,手铐……也是保镖现在新配的。”乔薇解释。
她真不想让噜噜去接受董啸宇已坐牢的事实。
“呜呜呜……可爸爸剃了光头。”噜噜哭着说。
前面的史健都难受得快哭了,他扭过头说了句:“噜噜,剃光头的人不都是坏人,你看啊,我明天也去剃一个,剃光可凉快了。”
闻言,噜噜收住了哭声,抬起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蘑菇头……
第二天上午八点,几个医生带着护士走进了监护室,过了十多分钟,他们才走了出来。
站在门外,戴眼镜的老医生神色凝重地对董天佑说:“病人有所知觉,看来她还能拖个两三天,我们会继续给她用最好的药,如果能醒来是最好的。”
董天佑握住他的手,沉重地说:“她有心愿未了,能拖几天是几天,只求医生全力救她。”
“放心,我们会尽力。”医生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助理看董天佑很疲惫,扶着他的手臂说:“董事长,你回家睡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