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里克勾起嘴角,冲着弗兰沉声下令:
“我猜西布隆那个饭桶多半会拖伏尔泰的后腿。也好,你现在带一支轻骑现在去圣摩恩,让他把旧都交出来,就说是我的命令。”
他转过身,碧绿的眼瞳危险的眯成了一条缝。
“至少有一点我们真的要好好感谢兽人。他们给我们的不沉骑士送来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
…………
铛~~
层叠连绵的云朵向两边中分而开,显露出蔚蓝澄澈的苍穹。大地呈现三十度角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那是正如其名,撼天动地的一击!
可为何?
回响依旧是那悠扬到令人肝胆俱裂的金铁交鸣?
伏尔泰的手还维持去拿盾牌的动作,臂膀僵硬在半空,腰背弯曲,极为别扭。
他的胸前,黑红的【凯撒锐爪】将厚重的骑士板甲打成齑粉,露出古铜色的皮肤。
那是一尊从刀山火海中滚过来一般的强壮身躯,触目惊心的致命疤痕交错重叠。
难以想象,这个男人过去是什么样的,他到底经历了多少修罗场,又是为什么能活到现在的。
只有一点能够确定,便是那满身的疤痕从某一天开始就再未增加!
这份刚硬的不动,即便是亘古的重山也不及其分毫,或许只有大地二字才能形容他的异常。
很长时间,巴格斯都觉得自己是没有心的。
从小打大,他感觉不到痛楚,感觉不到悲伤,感觉不到愤怒,感觉不到恐惧。
为了给自己的人生增添刺激,他一度让自己置身危险的生死搏杀。
但即使如此,死寂的内心也难以掀起波澜。
直到父母死去,乃至自身也面临消亡时,孤独的狼也从未感到过半点恐惧。
也正因此,狼王将自己每一次心潮澎湃的时刻都记得极为清晰:
第一次,是巴乐米底不计前嫌救下自己时,难以克制的悸动;
第二次,是亲眼见证骑士王的绝世风采时,脱口而出的慨叹;
第三次,
是真正对上无法逾越的不败高墙时,
那份望洋兴叹的骇然。
神赐的兵装人力不可挡,可如果对方不是人呢?
血气磅礴,翻腾不熄的【凯撒锐爪】就这样直挺挺的顿在了男人的皮表。
没有流血,没有伤疤,甚至连一道最细微的划痕都吝啬的不愿留下!
巴格斯血口微张,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自己的话语中听到了茫然。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伏尔泰眨巴着熊眼,粗浓的眉毛还褶在一起,尴尬的挠着后脑勺: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咱还以为你认识小师父呢?”
他指着一旁的黑铁十字大盾:“小师父的这面盾牌只有在揍魔族的时候才能使用,平常咱都是拿来当板凳的呀!”
“板……凳?”
狼王瞠目结舌,一时间竟难以理解这句话中的信息。
嗡———
而就在下一秒,一道仿佛能刺瞎眼目的白光陡然绽放!
眼前的不沉骑士全身都化作了一颗光源,将方圆百里的广阔平原彻底包裹!
炽烈耀眼的白光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城堡中暴食的西布隆、大街上繁忙的市民、捆缚于城头的克洛维奇、驱赶怒骂着的卫兵与悲戚麻木的流民。
这一刻,他们抬头望天;
这一刻,他们众生平等!
千百道白色光辉争先恐后的射向天穹,
那光芒是奇迹,力压初升的太阳!
巴格斯已然看不见眼前的景象。
只听见在茫茫胧白的模糊中,响起了一个简短铿锵,极尽雄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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