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还挂的航空信,跟挂号信一样都得找押运员办理手续。
这股生怕对方收不到信不来了努力效果很明显,在大妞信誓旦旦的跟老太太保证要拿到回信至少还得半个月的时候,信来了…
牛进仓跟着考察队刚过去了一个星期,还有得等呢。
今儿也刚好是给考出船员证的社员发证的日子。
大部分去的人都过了。
拎着一垒证书的海事局干事说了,倒不是这一个个考得有多好,实在是每一年号召渔民考船员证都没啥起色。
好不容易今年集中来了一批,回头打报告面上还能好看点。
海事局放的不是水,是海啊…
徐水生正看着证件上的名字一个个的喊社员过来拿本本,顺手接过邮递员手里头的信。
航空信连信封都不一样,信封上红、蓝、白色三色的边,用的也是航空邮票。
这年头讲究少,徐水生又寻思着都是一家人不见外,麻溜的就拆了信,抖出了几张证明信来。
不得了了,还真叫表弟谋了个城里技术工的活儿。
人喊李知青替着自己,起身就要走,还差一点踩着门口的三妞。
人眉头一跳,喊:“姚红霞!不看娃去哪了!”
没瞧见人又喊,“娃她妈呢!”
徐水生抱起三妞给人擦鼻涕。
估摸着早上没洗脸,又在地上玩了一阵,脏兮兮的没法看。
姚红霞一路小跑,头发散乱都顾不上打理,赶紧接过三扭,“我瞅着怕下雨,赶紧回去收衣服,那是给基建队洗的衣服,可别白洗了。”
徐水生想骂人的话就停在了嘴边,看着人拿背带又把三妞背上忍不住说:“你离个婚活成这样,何必。”
姚红霞脸上还带着小跑后的红晕没有接茬。
现在是很辛苦,可基建队来的五个月,她快挣一百块钱了。
三妞不乐意在亲妈背上,可劲的折腾。
姚红霞平日里又要忙工分又要忙着给人洗衣服,又舍不得吃点好的,反而比离婚前瘦多了,竟然压制不住三妞。
有老婶子就在劝:“这孩子也不能常背,怕罗圈腿。”
姚红霞打了三妞屁股几下,总算叫孩子消停了。
她胡乱的应了几声背着孩子就走。
离婚,没有生男娃,生不了孩子,对女人来说最惨的事情都叫她撞上了。
姚红霞如今很少跟人唠嗑,一来实在没时间,而来她总觉得是个人就在笑话她,心里头难受。
徐水生如今也管不了人,不给人穿小鞋就不错了,顶多就是去革委会碰见了个拿着脏衣服往生产队走的男人,告诉对方姚红霞在家呢。
这个基建兵经常去找姚红霞洗衣服。
那些个糙汉子衣领上都是汗水,就这人领子挺干净。
徐水生给人递了一支大前门,心里寻思女人那心就跟海里大海捞针差不多,这姚红霞也算是个能过日子的女人了,咋就要离婚呢。
人跟那基建兵又唠了几句。
革委会那边已经跟工程队谈好了价钱,人家愿意留着把公社初中给建起来。
徐水生这么一耽搁,到公社教育站那都快晌午放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