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校长捂着心窝子说不是故意针对啊,就他自个都觉得公家如今穷啊,苦啊,各种地方都需要钱哇。
他那么大个人了不说为国家做多大的贡献,还得国家养着,多叫人过意不去。
要是人能不吃饭就好了,保准不要公家一个子儿。
人擦擦眼角摆摆手说憋不住,也不知道咋回事,一想到祖国他就想哭,就是提那两字都能泣出泪来。
他都不好意思说,回回看见飘扬的红旗他都会想哭呢。
真是太不像个男人了!
杨桂芹忍不住插嘴,“同志,谁不是呢,有时候屁大点委屈我就想哭,控制不住眼泪和哽咽,都是几个孩子的妈了,说出去让人笑话。”
她信誓旦旦道自个肯定更严重,因为此时此刻就听人这句话,都有点心酸哽咽了。
两人正共情着,却听徐春娇中气十足,不带丝毫影响的反问校长,“我是你招进学校的么。”
黄校长倒是痛快承认了,这一点是没错啊。
徐春娇巴拉巴拉的说下去。
被领导质疑工作能力,可以认,但她有错吗?
没有错,她一丁点错都没有
她工作能力不行,那是招她的人眼光不行,识人不清。
关她啥事啊?!
你不招我进来,我能犯错吗?
徐春娇目光炯炯。
人好歹也在体制里逛混过了,现在人人平等,普通教职工也有质疑领导的权力啊。
还没等黄校长开口,徐春娇拍着心窝子说,“黄校长,是不是别的同志嚼舌根
想影响咱们公社小学教职工的团结啊,你喊他们到我跟头前亲自对峙,我这人受不了委屈,谁让我受委屈,我就想让他哭。”
打从一开始,黄校长就知道这不是个好说话的主,这会更是给话头堵得死死的,心里头憋着一口情绪,在窝囊和生气之间来回徘徊。
人最后选择了生窝囊气,霍的一声站了起来,闷闷的朝外走。
主要是他瞧见这家儿子来了,今天丢人像丢小鸡一样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啊。
他只是想到外头冷静冷静,冷不丁听见屋里头徐春娇底气十足的说叨叨就是一个代课老师,要叫校方知道什么叫便宜没有好货。
黄校长麻溜的转身就走,再不愿回头!
杨桂芹还宽慰了徐春娇一番,甭管多强势的人,总归是不喜欢被人数落的。
“要是校方找你麻烦,回头我和老李说说”
杨桂芹致力于吹枕边风。
她多少也有点自知之明,瞅那些没生娃的女同志穿着布拉吉,小脸儿白白的,声音细细的,走起路来顾盼生辉。
人忧伤的问,“你说夫妻两总不能完全就搭伙过日子和养孩子吧,你猜他怎么说人家说那不咋的,你不生,我不生,国家哪还有人在。”
杨桂芹也知道自己男人职位特殊,不该多说,心里只安慰说谁叫老闺蜜长了一张特别叫人想倾诉的脸,然而继续巴拉巴拉的往下说。
夫妻两结婚前只一起看过一场电影。
婚后有孩子
了,都是一个先在家看孩子,另一个去看上半场,看完赶紧回来互相替换,这样的日子哪还有什么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