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在干活,但徐水生眼神一扫却能知道谁在偷懒。
要高考的社员和知青大体分为两类,一类是随身携带书,想办法在干活的时候偷工减料,一逮住机会就把书抽出来看两眼。
另一类就是铆足了劲赶紧把活儿干完,好挤出晚上的时间来复习。
还有一些打算另找法子,徐水生就喊住一个光着膀子的知青,叫人赶紧把衣服穿上。
瞅着人支支吾吾的样子他就能猜到两三分。
海岛晌午最热的时候能把人晒出急性日光性皮炎,得那病以后皮肤就跟馒头一样肿得老高,而且还奇痒无比,队上就必须给人放假。
徐水生冷笑着揭穿那知青的小动作,一边朝亲姑走去。
大家伙边干活边支棱起耳朵听两个队长说话,于是社员们就知道了公社要让牛进家带大红花绸子,要给人奖励的事儿,纷纷喊话大英雄去哪了啊。
牛进家不是说说而已,一大早就顶替亲姐干活去了。
牛桂枝得运油到城里头的合作饮食店,人刚送完油回到队上,就一路朝海滩奔来。
瞧见的社员爱跟他打招呼唠嗑几句再走。
王丽芬带着秋菊路过又退回来,“进家啊,能不能帮我盯几分钟,我这手头有点事忙活不开啊。”
牛进家叨叨‘好使’就叫秋菊过来。
周边社员就笑着说当了兵就是不一样,牛进家叨叨‘必须滴’
徐水生走过来喊着大家麻利点,别
偷懒唠嗑啊
一干社会齐刷刷喊着‘必须滴~~’继续干起活来。
徐水生;“”
知青们却是全神贯注的继续听着,刚才徐老太可是说打算办一个夜校学习班啊。
上头宣扬的是抓革命促进生产,不能以参加高考来影响生产。
徐春娇都计划好了,白天该出工的就出工,晚上到油坊开夜校。
那地儿离生活区比较远能安静,高考的和不高考的两不打扰,而且能借着小型发电机安个灯泡照明。
牛桂枝手里头的资料也可以进行分享。
之前那摔断腿养伤的知青算一个,队上再安排几个不高考的知青负责誊抄几份进行传阅。
说白了大家并不是什么不相干的陌生人,也是一块儿风里来雨里去,抢收抢种互相帮助过的乡里乡亲。
复习资料在手,学习场地也给安排了,至于最后能不能考上大学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这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试,徐春娇是冤大头拉低自家闺女考上的概率吗?
那必然不是啊
老实人被欺负狠了能闹出人命
人饿狠了都能吃人。
本地初中和高中的课本对牛桂枝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人身边已经有个大学教授当做家庭教师,徐春娇那天在新华书店誊抄下来的高考最后一道大题也已经拆分出了好几个知识点,请傅教授帮忙编写成了练习题,那才是独家专属。
牛桂枝要
是把握得住是命里该有,把握不住怪不了别人,其他知青也是一样。
偷听的知青们却已是惊喜和感激,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开课。
三天以后,公社革委会敲锣打鼓的进生产队,已经提前收到通知的牛进家赶紧又穿上他那件军大衣,由着社员给他带上绸布做的大红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