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个人提出的要求在瓦莱里奥看来只是垂死挣扎。
他们要发起投票。
向木系魔法院的老师们和那些莉夏·简救下的学生们。
他们的条件是,如果超过三个人投了反对票,那这件事就作废。
瓦莱里奥不觉得会有人投反对票。
即使有,他也会让那变成没有。
“这是我们的最后让步,没有任何缓和余地。我告诉你,瓦莱里奥·史密斯,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写好了遗书,你不同意这个条件或者想要对我动手,我身后的家族都会与你为战。”
那五人中的主事者这么威胁着坐在最上面的理事长。
瓦莱里奥淡定地喝了一口修复药剂。
“你的家族?怎么,很厉害吗?”
“史密斯!你可以保全自己,那你的那队学生们呢?七个学生,都不是什么干净人!你护不住他们!只要我死了,他们全都要为我陪葬!”
“你也配。”
瓦莱里奥把修复药剂砸在了桌子上。
玻璃碎片四溅。
瓦莱里奥用那双经常含着笑意的银眸冰冷地盯着那个大放厥词的守旧派成员。
瓦莱里奥就那么看着他,无论对方再说什么都不再回答。
那个守旧派成员慌了。
他硬撑着叫嚣,但瓦莱里奥只是站起来,就把他吓得缩在了椅子里。
瓦莱里奥笑了一下。
“怕什么呢,我又不会吃人。”
——但会杀人。
瓦莱里奥打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他在完全离开前悠悠地留下了一句话。
“你们的条件,我答应了。”
投反对票的人就相当于选择和他瓦莱里奥站在不同的阵营。
三张反对票?
不会出现的。
艾博斯格,最起码现在还姓史密斯。
瓦莱里奥把束的很紧的棕发解开,顺手把用来束发的丝带挂在了他今天戴着的宝石胸针上。
他要想一想——人大概在多久后会放松警惕。
那个守旧派成员有句话说的没错。
他护不住他们。
七个小鬼头再加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跑来跑去的,气人又不好管。
换个思路。
把会惹事的源头掐灭,就不会有后面一切可能的麻烦。
他没想到守旧派里还有这么卑劣又狡猾的人。
但还是太蠢。
一个家族而已。
对他瓦莱里奥来说,算什么东西。
如有必要,即使是灭世,他也不会犹豫。
他当上理事长,可不是因为拥有史密斯这个姓氏。
他前些年杀伐太重,所以这几年平和了许多。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试图来挑战他的底线——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没关系,他会让他们重新想起来。
——
在谈判结束的第二天,学生们的投票结果就已经摆在了学院的公示板上。
全票通过。
木系魔法院的职工投票结果要在下午才能公布出来。
蛛姀就站在木系魔法院的门口,对所有的木系老师都投以意味深长的眼神。
明晃晃的威胁。
瓦莱里奥倒不是很担心,他带着艾尔利特去拍代言照了。
菲阿娜看过学生们的投票结果后就带着艾琳去见了米莉菲森·波尔。
艾琳的领地叫万德蓝。
那是瑈幽边境。
那里曾经是狐族兽人的首都,富丽繁华。
但万德蓝被灰狼族吞并后逐渐落寞。
住在万德蓝的大多是狐族和灰狼族的混血,他们在狐族和灰狼族都不受待见。
资源贫瘠,资金匮乏。
想要发展,就需要外援。
艾琳也尝试过向她的父亲寻求帮助。
但那位瑈幽的王只能给他的女儿零用钱,却不能在财政上为万德蓝拨款。
“为什么呢,父亲?万德蓝是瑈幽的领土,那些混血也是瑈幽的子民。”
艾琳这么问着,她刺红的眼眸只有单纯的不解。
面对着她的瑈幽国王卜拉辛·瑈幽说不出“我不能让边境在你手中繁荣起来”,也说不出“我并没有对财政的控制权”。
他想成为一个宽和又有能力的父亲。
所以他笑着说艾琳还不懂。
“艾琳,纯正的灰狼族血统需要被尊崇。万德蓝混血种的待遇自然要和正宗的灰狼族不一样。”
艾琳看着她的父亲,假装的单纯再也维持不下去。
她很失望。
她第一次这么失望。
她的失望是全方位的。
她爱她的父亲,即使他作为她的父亲来说并不称职,甚至有些软弱,但她依然爱他。
因为那是瑈幽的王,那不仅仅是他的父亲,也是瑈幽所有子民的统帅。
她以为她的父亲是仁厚的君主,他的所有决策一定都是为了瑈幽。
包括把她抛弃在大殿中让她自己生活,包括不让她出席大型的宴会,包括派遣灰狼族守卫来监视她。
谁叫她是残缺的灰狼,又偏偏有公主的身份呢。
为了瑈幽的形象,这些举措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在这一刻,艾琳突然明白了。
抛却她的父亲这一身份,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昏聩的中年灰狼族。
艾琳收起了笑。
此刻的她,是一个领主,而不是国王的女儿。
“陛下,这句话任何人都可以说,您不能说。”
艾琳说完这句话,就再没跟她的父亲说过话。
她的领地,她自己会管。
但她并不认识什么大商人,菲阿娜的领地最近也动荡不安,不能再拨出多余的资金供她周转。
她唯一的助力是萨拉·波尼的家族。
虽然萨拉·波尼已经逝去,但她留下了遗书,让她的家族效忠于瑈幽唯一的公主。
艾琳现在的助手就是萨拉·波尼的侄子。
一位梅赫迪学院在读的灰狼族。
他筹集到了一部分资金,但那远远不够。
在这种情况下,菲阿娜想到了米莉菲森·波尔。
这位投资天才手中的金钱多到可怕。
米莉菲森近些年不再投资那些能给她带来不菲收益的项目了,她带着些做慈善的性质,把目光投向那些贫困的领地。
菲阿娜与米莉菲森联系的不多,但确实合作了很多年。
她在几年前问过米莉菲森为什么有这样的转变。
“我已经不年轻了。我的财富在不断地翻倍。我用不了那么多,我丈夫有自己的事业,我的儿女也走上了自己的路。
人活一世,总要在这世界里留下些什么的。我的钱能换来食物、衣服和教育,能消除许多本可以被规避的悲剧。
这对我来说是有意义的,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不过我觉得你不会来。
小让罗,你太极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