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休特能够重新夺回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时,庄园里已经安静下来。
除了被紧紧捆住的王妃之外,之前谈笑风生的宾客们非死即伤。
休特靠着艾尔利特,终于能开口说话。
他捂着心口,声音都有些虚弱。
“你们怎么来了?”
“怕没人给你收尸。”
菲阿娜用手帕擦着指间的血,不客气地开口回怼。
她累的要命。
不管是现在,还是之前到处收集信息。
她这几天都睡不安稳。
她生怕哪个夜里突然出事。
她派出去的保镖只会联系她,她会是第一个知道休特动向的人。
她肩负着比其他人都要重的责任。
收集到的消息和休特白天里那张平静的脸都在折磨着她的神经。
她真的很想一拳打在休特脸上,问他为什么还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可是她不能。
她比谁都知道开口的艰难。
那是休特的私事,是他不堪的经历。
换做是她,她也理应觉得难以启齿。
但是这不一样。
这个宴会——只靠他一个人,没有生还的可能。
菲阿娜把脏了的帕子扔到了默默流泪的王妃脸上。
她看着烦。
休特咳嗽了几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杜库。
他分明在最开始听到了杜库的声音。
诺尔维雅瞄了他一眼,知道他想问什么。
现在的大王子殿下脆弱地像一碰就散,红发被汗浸湿,贴在了脸上。
他每说出一句话,就要咳嗽很久。
不应该是这样的。
休特那么健康,那么有活力,总是兴致勃勃地说着他的疯想法。
像是不会熄灭的火苗。
现在,火苗不跳动了。
诺尔维雅咽下了骂他的话。她觉得难过。
她在休特问出口之前就回答了他的疑问。
“杜库在庄园里。他在找东西。”
休特眼睛转向头发被染红的半人鱼,轻轻点了点头。
他想笑一下缓和现在的气氛,但是他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艾尔利特默不作声地支撑着他。
蛛姀皱着眉头,她越看越觉得不对。明明咒术应该解除了,但休特还是这个样子。
蛛姀看了半晌,吐出的话直中要害。
“休特,你身上还有别的咒?”
休特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了被帕子盖住脸的王妃。
他身上的咒术到底有多少,他自己都有些数不清了。
他被束缚着,手脚都被丝线绑住,像是一个受人摆弄的木偶。
线的另一端是他的母亲。她操纵着他。
休特垂眼点头。
蛛姀利落地扯走了被捆住的王妃。
她语气平常。
“我去解决一下这个问题。放心,她死不了。”
死不了的王妃挣扎着,她那双眼睛里终于带了些切实的恐惧。
但是无人在意。
——
“诸位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宴会,被你们破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