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了一眼,接过烟点了点头,他接着问道:“那我想问问,你和魁哥是什么关系?”
我看他认识魁哥,就想起魁哥教我的话说道:“红花绿叶白莲藕,自然原是自家兄。”
胡利群打量了我一眼,皱着眉头问:“嗯……什么兄?表兄?堂兄?”
我一看他好像听不懂,就幽幽说道:“过命的兄弟。”
后面那个小跟班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两眼放光说道:“老大,这句我听过,这小子和魁哥说话一模一样,错不了,肯定认识魁哥。”
我看他还有些警觉,就撩起裤脚,把魁哥救我的事说了一遍。
胡利群听完拍着我的肩膀直夸我仗义,我就问他:“你也认识魁哥?”
胡利群点燃一根烟大笑起来:“哈哈,何止是认识,劳资能活到现在,都是托他的福!”
说着他亲自给我点烟,原来他当时是和魁哥同一批进园区的猪仔。
都说三十年河东去要饭,三十年河西贵难言,你别看胡利群现在在毕业班叱咤风云,实际上刚来那会也是个三棍子打不出闷屁的窝囊货。
他爹妈因为遗传病死的早,家里就剩他和妹妹。
农村不都是欺软怕硬,爹妈刚死,哥妹俩无依无靠,村里亲戚就把他房子给占了,把人给赶出来。
为了养活他妹,胡利群十三岁就出来做苦力打工赚钱。
一直供到妹妹上大学,为了凑学费,才被无良中介骗到这。
他本来就是一穷二白,老实巴交一辈子哪里会骗钱,几个月开不了一单,只好天天挨打。
最后没办法,那帮杂碎让他把他妹也骗过来。
魁哥看他人老实也不坏,就找法子,故意给他“撬单”,还教他怎么把占他家田地的亲戚骗过来,帮他顺利完成了“生存任务”。
“只可惜魁哥度人不度己。”胡利群说着长叹一口气:“灯罩,以后你也每天去腊肉厂点三根直拉,这个月点满。”
这个叫灯罩的小跟班有些为难:“老大,就剩小炮了,而且也不够……”
胡利群说:“不够就拿劳资拖鞋去找小灵通换!还不够你们都跟着我卖屁股换!哪来那么多废话!”
灯罩哪里还敢多嘴,点点头就往外走。
胡利群回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冒这么大风险给魁哥上香,够仗义!你这朋友我交了,要是业绩做不完,和我言语一声,我来帮你,到时候调到我班里,咱们互相也有个照应。”
我摇了摇头:“还是别了。”
他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不想给我面子?”
“不是利群哥,我现在是顶风去撒尿,惹得一身骚,张桂兰那老登现在就盯着我搞事,我怕连累到你。”
一听这话,陈耀祖摩拳擦掌:“要是在外面,张桂兰我不把她屎给砸出来,算她拉的干净!”
“行了行了,别说屁话了。”胡利群长叹一口气:“这次抄检,你们可是得罪不少人,其他班我去说说,应该会给我面子,不去找你们麻烦,三班班长我保证不了,那货来这之前国内可是带着案子的,据说手上沾过血,他要是回来,广厦你自己可得小心一点。”
陈耀祖搭腔道:“妈的,劳资来这么久,还没见过抄的这么严的,连带个发卡都得吃冰棍火烧。”
“那他妈哪是什么发卡,是一张电话卡!”胡利群掐灭用手指掐灭烟头,“三班这帮人也是人才,把电话卡芯给弄出来,要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陈耀祖不屑地说道:“电话卡他妈有什么用,国内的卡没加强器在这都没信号,扣皮燕子止痒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