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闲淡然一笑望向代乐:“代兄这次来是不是想告诉我们成大人所谋之事败了?”
代乐闻言一怔随即干笑道:“此话怎讲?”
庄闲道:“代兄是什么人自不必说,今日前来的表现作为不觉得太过反常吗。”
代乐见庄闲一语点破便也不再遮掩:“庄兄不愧是聪明人,你猜的不错马义偷袭蛇尾港已经被击退,逃回来的兄弟说马义已经被官军砍死了。呈县那边雁山贼彭操见吴越支援已到也已经撤退,庄县也是凶多吉少。”
庄县道:“既已如此,代兄来寻我二人又是为何?我二人可是一直被关在此处。”
代乐道:“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代某心神不宁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来寻二位商议商议。”
庄闲笑道:“代兄话只说一半,怕是信不过我们,那便不用再说下去了,请回吧。”
代乐眉头一皱长叹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庄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就在刚才我收到城内眼线的回报,孟义悄悄寻了孟朝和罗荆去了成弘府邸。”
沉吟片刻庄闲问道:“代兄以为成大人待我等如何?”
代乐皱眉不语。
庄闲又问道:“那代兄自比孟朝、罗荆如何?”
代乐自嘲道:“我虽不服二人,但二人乃是成弘姻亲,我如何比得。”
“代兄推心置腹在下也就实话直说了。我们五家中孟朝和罗荆与成大人的关系共进退自不必说,代兄武艺高强结交道上的人甚多也被成大人看重,唯有我和水兄最是被轻视。但说到底成大人只不过视我们如工具一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此番谋算便将我二人隔绝在外囚禁于此,如今事败成大人又会如何对待我们这些多余之人哪?”
庄闲一番话不可为不诛心,再加上这种非常时期成弘单独召见孟朝罗荆,饶是代乐这种不善谋算之人也不禁心生自危之感。
见代乐沉默不语,庄闲趁热打铁道:“这次对新太守发难,勾结海盗山匪袭击郡县,无论哪一条单拿出来都是抄家灭门之罪。若是成事还则罢了,如今一朝事败成弘又岂能不用尽办法堵住一些人的嘴,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是最牢的。若真到了那一日,在下还请代兄下手麻利些,也省的我们一家人徒添痛苦,在下先行谢过代兄了。”
代乐听得是冷汗满背,心中旋即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声音略带颤抖道:“成弘心狠手辣定不会放过你我,怪不得他只找孟朝和罗荆,说不定已经开始在谋划了。”
庄闲笑道:“代兄多虑了,说不定成大人只是见代兄事烦没有打扰也说不定呀。”
代乐猛的站起身摇着头道:“不,这种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的事我见多了也做多了,没有那么简单。我虽不善玩弄人心,但在江湖上也是见多了尔虞我诈,庄兄以为现在趁着成弘未发难逃走如何?”
庄闲摇头道:“成弘背后是吴郡成氏,门生故旧遍布大楚,代兄想逃到哪去?江北的晋国吗?还是西北的凉国?且不说代兄能不能逃过江去,就说此番恶了吴家你想出这越州都是难事。”
代乐不禁泄气的瘫坐在了椅子上,沮丧道:“庄兄聪慧过人,可有什么办法,之前代某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庄兄大人不记小人过拉兄弟一把。”
庄闲思虑片刻沉声道:“事到如今,在下觉得只有两条路可走。这第一条便是弃成弘投向卫太守,交代全部以求活命。”
代乐皱眉摇头道:“这个......这个行不通,先不说我做这些事难以宽恕,就算我向太守告发又如何?现在太守已稳操胜券我又有什么价值?临川王若是顾忌成氏难免不拿我这种小鱼小虾当替罪羊。”
庄闲又道:“那便只有逃了。”
“方才庄兄不是说逃跑非明智之举吗?如今这逃跑怎么成了办法?”
“我说的逃不似你说的那般慌张遁逃,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然后再逃。现在若匆匆离去孟朝和罗荆必然沿路堵截,我们的根基便是在这丰县,一旦离开便如鱼儿离了水岂不是任人鱼肉。若是我三家合力将孟朝罗荆拖住家并将丰县搅乱,后面的事岂不是就要顺利得多。到时候卫太守与成弘较量也顾不上你我,我们便可趁机从海上乘船直通晋国。”
“好办法!没了孟朝和罗荆成弘在这丰县就是没了牙的老虎,能奈我何。”
“代兄,如此生死存亡之际,不可再犹豫。若是代兄信得过我二人,我二人愿与代兄齐心合力争一争这一线生机。”
代乐拍着胸脯道:“有了庄兄的谋划真是让我茅塞顿开,我们三家便一起争一争。”
总算是送走了代乐,一直在旁观未着一言的水明一时还难以消化方才庄闲与代乐的谈话。
“庄兄,你就不怕他是来试探我们的?”
“水兄多虑了,如今你我二人便似笼中之鸟,还有什么可怕的。别看这代乐平日里如莽夫一般,我们当中中没有人比他更在乎自己的安危了,他在江湖上经历的多自然晓得这其中的厉害。”
“那我......我。”
“水兄到现在还对成弘抱有幻想吗?看看外面的家人吧,难道你想等着孟朝和罗荆的刀砍过来再后悔吗?”
水明虽是恐惧但亦是无奈,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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