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都是难以入眠的一夜。
这一夜,李末睡得却是无比香甜。
在梦里,他身负黑天鞘,手握赤龙刀,重新回到了【精绝古楼】..,再度将宁绝剑斩杀。
只不过这一次,他还拿走了对方的黑剑,掏光了其身上的腰包……
「糟糕,忘记掏了……」
李末呼喊着从香甜地美梦中惊醒过来,明媚的眼光透过窗户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极为刺眼。
「原来是梦啊。」
李末揉了揉脑袋,回想起刚刚梦里的场景,不由地一阵心疼。
昨晚只顾着杀……帮老天爷收人了,连那些无主之物都没有来得及收,简直就是作孽啊。
「算了,下回注意。」李末摇了摇头。
冯万年说过,时间经不起算,过去经不起看。
人嘛,还是要向前看,反正这种事又不会是最后一次。
「找个时间回乱尸坡看看。」李末算了算日子。
他修炼【白骨舍利】已经有些时日了,每天夜里,他都会灵觉出窍片刻,通过【寄生符】修炼这件秘宝,算着时间也该到火候了。
日积月累,交感而孕,集阴而生,生死之间得舍利,白骨身中化灵胎。
这件宝贝要是练出来,可以算是李末最大的杀手锏,比如今他手里的赤龙刀还要厉害。
「要不这两天就去看看?」李末想了想。
第一轮考核结束,有三天的修整时间,主要是留给那些在第一轮受伤的捉妖师恢复调养之用。
「我再看看动静。」
宁绝剑刚死,龙渊府必定是暗潮涌动,虽然李末有信心没有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即便陈王都发现了蛛丝马迹,也必定会为他遮掩。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独怕「万一」二字,东窗事发,李末不怕引火烧身,就怕殃及罗浮山。
所以,他得观望一番才行。
刚刚走出房间,李末迎面就撞上了冯万年。
「听说没有?宁绝剑退赛了。」冯万年的小道消息永远保持着新鲜。
「退赛!?」李末一怔,心中却是了然。
人都没了,可不要退赛嘛。
「因为什么?」李末心里清楚,嘴上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玄天馆的考核还在进行中,这时候爆出死讯似乎影响不太好。
「还能因为什么?说是突发疾病,难以完成接下来的考核。」冯万年澹澹道。
「害大病了啊。」李末点了点头。
这个理由倒也中规中矩,显得不是那么有创意,也正是为难陈王度了。
「啧啧,那个杀千刀的退了也好,现在名额空出来一个。」冯万年小声道。
李末心头微动,宁绝剑死了,他原本占据的名额便空了出来。
如此说来,不知谁会如此幸运能够填上这个空缺。
「命数之说,果然玄妙得很。」李末不由地心生感慨。
….
有人前一刻还是春风得意,下一刻便身首异处。
有人落榜失意,保不齐突然就喜从天降,白白得了这空出的名额。
福祸相依,自有天定,果然不是凡俗可以预料掌控的。
就好像宁绝剑,从他踏出精绝古楼的那一刻,只怕还在想着白天被欺压的罗浮山弟子,以及夜晚被欺压的精绝古楼女子。
他哪里会想得到这是他的头颅在脖子上的最后一夜。
「这种空出来的名额自然是上层之间交易的筹码。」冯万年冷笑
道。
说不定,那些大老已经连夜完成了交易,这空出的名额已经有了归属。
「玄天馆考核不最公平公正的吗?」李末下意识道。
玄天馆考核,号称普通人唯一的升上阶梯,向来都是以公平公正着称。
「我亲兄弟,你在说什么傻话?公平公正是对普通人的要求啊。」
冯万年勾着李末的肩膀,不由大笑道。
「在京城有句老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什么?」李末问道。
「在我之上要众生平等,在我之下要等级森严。」
「果然哪都一样啊。」李末喃喃轻语。
「什么?」
「没什么?」
李末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穿过后院的时候恰巧看见不远处的凉亭内有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沉师兄旁边那位女子是谁?」
沉衣门昨天依靠五位红颜知己,采取众星拱月的阵势通过了第一轮考核。
如今,他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只不过,如今坐在沉衣门对面的女子却是看着有些陌生,并不是昨天那五位中的任何一位。
李末观那女子,谈吐不凡,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出身豪门大户。
「那是林家的庶女,名叫林涵薇,听说沉师兄早就勾搭上了……」冯万年小声都囔道。
林涵薇乃是大户人家的女子,矜持得厉害,一直都未能让沉衣门得手。
昨天,沉衣门通过第一轮考核,两人的感情极速升温,居然在一起共进早餐。
「他……」李末撇了撇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兄弟,沉师兄活得通透。」冯万年搂着李末的脖子,指着凉亭道。
「你说凭借沉师兄的条件能进入玄天馆吗?」
「多半不能。」李末摇了摇头。
「所以啊,人家早就做了两手准备,留好了后路,即便进入玄天馆失败,傍上林家这颗大树,下半辈子肯定是饿不死了。」
「沉师兄不愧是沉师兄啊。」李末不得不感慨,这样的人确实通透,无论在哪里都会混得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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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做什么样的男人做失败吗?」冯万年突然问道。
「你这样的?」李末尝试地回答。
….
「白天没鸟事,晚上鸟没事……」
说话间,冯万年向着沉衣门投去了羡慕的目光:「这才是男人的标杆啊……你当初要是可着紫霞师姐这碗饭吃,不说飞黄腾达,最起码也是儿女成群。」
「你踏马给我闭嘴。」李末狠狠瞪了冯万年一眼,直接将他的胳膊甩了回去。
此刻,凉亭内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沉衣门站起身来,拿起快子,夹起一枚桂花糕,放在了林涵薇的碗碟里。
「糯香坊的桂花糕,配上白粥,最得滋味,你尝尝。」
沉衣门轻声柔语,眼中深情脉脉,天大广大,可在他眸子深处仿佛只有眼前的女人。
林涵薇被盯得发慌,赶忙低头喝粥。
「其实男女之间,便如同这顿早餐。」沉衣门突然开口道。
「怎么讲?」林涵薇抬头问道,水汪汪的眼里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你喂我一口咸汤,我喂你一口白粥,仅此而已。」沉衣门微微笑道。
林涵薇一愣,旋即俏脸瞬间变得通红,耳根都滚
烫无比。
「你……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