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回想自己被困的这些年，对方几乎每天都会进入这里来和他唠嗑，一开始他只是一个劲儿的谩骂，挣扎，想要脱困将其取而代之。

可是长时间没有任何进展之后，他便慢慢地褪去了浮躁，开始平静地看待对方。

因为这里是毛利小五郎的精神世界，除了他之外，也不会有任何人可以进来。

而浮水大师设下的封印又将他和身体的控制权完全隔开，也就是说，他困在这里的这些年，唯一能够接收来外界信息的来源就是毛利小五郎。

没有人聊天的日子总是枯燥的，一开始他还能忍受，甚至觉得对方有些烦，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唠叨。

可后来，毛利小五郎成为他唯一可以交流的对象。

现在看来，如果没有对方每天来帮他解闷，他这些年可能过得更加艰难。

“”我说你怎么一直舔着脸来找我说话，我还以为你是想要劝说我回心转意，好把力量交给你。”

“原来是想要拯救我么...”

毛利小五郎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你果然还是这么天真，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有变！”

“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不过，很不幸，你弄错了两件事情。”

“第一，我从来就不需要你的拯救！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

“我在那个夜晚诞生，吸收你的恶念成长。”

“我诞生的意义就是为了恶，可是你却想要让我向善，想救我脱离恶的地狱？何其可笑？”

“因为我就是恶，我便是地狱！”

“你...”

“你什么你？！毛利小五郎，你这些年真是一点点改变都没有。”

“现在就让我告诉你弄错的第二件事。”

“你...拯救不了所有人！”

“你救不了我！”

“救不了那个女孩！”

“甚至都救不了你亲人，更救不了你自己！”

“果然，你是因为那件事才诞生的。”毛利小五郎似乎知道对方话中所指，释然地一笑，“你一直都没有和我说过。”

“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我亲口和你说吗？你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毛利小五郎”邪笑问道：

“我真的很好奇，如果现在再让你选一次。”

“你还会做出和当年一样的选择吗？你还会伸手拉住那个杀人犯吗？”

“我虽然后悔，但我还会那么做！”毛利小五郎坚定地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

“那个女孩在医院里住了半年之后病情就好转了，没多久就平安出院了，现在的话，在另外一个地方上高中，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大。”

“救..活了么...怪不得你能坚持到现在，我早就好奇，以你的性格，应该会内疚到死才对。”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她没有死，也因为你不该出现的怜悯而身受重伤，你就没有愧疚吗？”

“我只会愧疚自己做的不够好，当时没有保护好她，而不会愧疚救了一条生命。”

“杀人犯也算生命吗？”

“算，至于他的罪行，自然会有法律去审判。”

“恶人也配被拯救吗？”

“配。”

“所以你才想要拯救我吗？”

“没错。”

“你觉得我是恶吗？”

“不。”

“好吧，我明白了。”

“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向前一步跨出。

时隔十二年，他终于踏出了笼子的范围。

不过，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而是缓缓走到毛利小五郎身前，轻轻地抱了他一下：

“原来我的诞生本就是个错误。”

“你也早已经和自己和解。”

“那我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看管我那么多年，你也很累吧。”

“不过，你还是错了，你拯救不了我。”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哈哈，果然是你能说出来的话。不过，有一件事情我骗了你。”

“其实我不单单是由你的恶念诞生的第二人格。”

“我是你觉醒的超凡能力的具现化。”

“也就是你此次来的目的。”

“嗯？你是说，你是我的超凡能力？”这么长时间的交谈，毛利小五郎第一次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我还以为是上天的选择。”

“给了我肉体的主导权，给了你超凡的力量。”

“你知道你所觉醒的超凡能力吗？”

见毛利小五郎一脸疑惑，那人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答案：

“恶魔之魂。”

“没错，你觉醒的力量就是来自恶魔的，彻头彻尾的邪恶之力。”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天真和可笑了吧！”

“竟然想要劝一个恶魔向善，竟然想拿着最邪恶的力量去拯救世人。”

“就算你真的能拯救他们，你觉得他们会愿意让你拯救吗？”

“其实当年我就是觉得你这家伙凭什么觉醒我的力量，所以才想将你取而代之。”

“不过，现在的话，我只能说，你成功地说服我了。”

“我真想看看你能用我的力量做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