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玉帝连连称“好”,当即转身带着苏憾和许乐乐往殿内走去。
大殿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其上正是裴国的版图地貌,且做得颇为逼真。
连绵起伏的山脉,源远流长的河流,密林间错落分布的城池与村庄,还有写着裴、周二国的小旗帜分别插在不同的地方,代表着两国的军队此刻的动向。
苏憾站在沙盘边看去,发现上面的大周旗帜插遍了大半个裴国版图,从下方两国的交界开始,一路被往上蚕食。
最近的那支大周军队,距离裴国国都也不算太远,最多再被攻略几个城池,就能一路推进到此地。
难怪他们三人踏入国都地界时,城中之人如此惊慌。
苏憾看着那些被插上大周旗帜的城池,有一些还是他们回程路上路过的地方。
只看着沙盘,他几乎都能闻到大周铁蹄下的焦土味,也能想象到背后的尸山血海了。
苏憾心下微沉,蹙眉沉吟。
为了一统中土的霸业发动战争,这对有野心的帝王来说无可厚非,可问题是人都杀光了、城池都烧光了,就算版图扩大了又有什么用?
他对大周一路上都采用屠城之策的做法很是想不通,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之处。
似乎有一条迷线缠绕在这场战争中,可他还没抓不住线头。
旁边,庆玉帝和裴温邦面容肃然地对沙盘指指点点,讲述当前的情况。
裴温书脸色青白,因为此刻的情况比起他被囚禁之前,还要凶险许多。
那周全武,果然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明明说只要自己不将赌斗的事情说出,便会对裴国手下留情的。
裴温书愤怒不已,双拳紧攥,指甲几乎都要刺进手掌肉里。
庆玉帝讲了一阵子才讲完。
说到最后,他也是忍不住再叹了一口气,说道:“裴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仅靠吾等的力量已无力回天,只能靠二位相助了。待脱离这场危机,吾裴国愿依附于三人宗之下。”
说着,他向苏憾二人深深一揖。
许乐乐心道这裴家皇室果然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喜欢作揖行礼的习惯真是一脉相承。
他也懒得再说他们了,大大方方地受了礼,说道:“先把正事办完了,依不依附便另说吧。”
苏憾忽而怔然,想起依附在三人宗下的,还有四方狱来着。
平日里他很少需要四方狱为他办什么事情,过了这么几年,他都有些忘了四方狱的事了。
于是,他便向庆玉帝说道:“宫内可有传讯的地方?我与四方狱有旧,应当也可邀请他们助一臂之力。”
庆玉帝露出些许欣喜之色,说道:“四方狱?若他们也能相助,自然也是极好的。他们前几年经过被邪道围攻并成功反杀后,否极泰来,已一跃成为江湖中的
苏憾没怎么留意四方狱后续发展得如何,此时听庆玉帝之言,倒是有些惊讶。
他想了想,说道:“我不会要求他们全盘介入,毕竟两国相争,如此大势下,江湖大派能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只能是锦上添。”
四方狱虽依附在三人宗下,但此事毕竟与他们关系不大,非亲非故的,总不好让他们为此而牺牲太多。
庆玉帝十分理解地点头,“他们若愿相助,吾等也已十分感激,自然不敢要求过多。只要为裴国一些小村庄提供庇护便足矣,毕竟攻打这些小村庄的大周军队不会是主要力量,而是一些小队。四方狱里好手众多,修行者也不少,应对起来应当没什么难度。”
说完,他喊来近侍,让其带苏憾去驻在宫内的天机阁处。
苏憾在近侍从的带领下,刚走出殿外,便见阶梯下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一名衣着华美的美妇人提着裙摆,正神情焦急、双目含泪地奔走上来,并小跑着冲进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