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发生的故事,沈清溪并没有对萧骏详细讲述。但当年的所有细节,她都清楚又痛苦地记得。当她怀孕的事情要败露时,为了活下去,也为了保护王权,沈清溪想了一个并不完美的解决方案。她提前问了萧重炀的日程,在一个他不忙的日子,做了一桌精致饭菜,然后赶在他回家之前,快速洗去身上油烟味,又换上红色裙子。
萧重炀曾说过,喜欢她穿红色裙子,那时候他们之间的感情还维持着表面的和睦。后来沈清溪通过一张林婉清的旧照,才知道,是林婉清喜欢穿红裙子。得知真相后,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红色衣物都扔掉了。这条裙子,叠放在衣物之间,被她忽略了,才逃过一劫。收拾整齐后,她在萧重炀快要进门的时候,假装自己刚刚做好饭,正要和阿骏一起用餐。眼下她需要讨好萧重炀,但又不能那么刻意。萧重炀进门后,果然比平时多看了她一眼。然后他难得地来到餐厅,与她打了个招呼,问她,怎么才吃饭。她对萧重炀说,下午看书入迷,一不小心忘记了时间。萧重炀好像很失望,摇了摇头:“都当妈妈了,多上点心。”她点点头,问他吃饭没有,要不要一起吃。萧重炀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去洗手,给我添副碗筷。”他说完后,走去洗手了。沈清溪默默去拿碗筷,起身去厨房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了王权。王权皱着眉头看她,她低下头去不看他,继续往厨房走。王权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在做什么。”她拂开了王权的手,默默走进了厨房。她知道王权已经猜到了她的计划,也知道王权不会同意她这样做,但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之后萧重炀回到餐厅,她开了一瓶好酒。他们安静地吃着饭,她几乎不与萧重炀目光交流,但她能感觉到萧重炀投射到她身上的目光。这顿饭没有吃完,萧重炀就让魏叔把阿骏带走了。沈清溪身子不由地颤抖,但她捏紧了手指,让自己保持镇定。萧重炀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胳膊,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餐桌很大,他们只使用了三分之一,萧重炀把她放到空着的桌面上,掐着她的下巴,略带讥讽地说道:“你安排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这个,怎么还害怕了?”她垂着眼眸,回答:“我们……毕竟很久没有过了。”她的嗓音在发抖,但她很清楚,她越是这样,越能催生萧重炀的欲望。他喜欢,或者说享受她无助的样子。随后他像猛兽叼住了猎物一样,带着一种要把她喉管咬断的架势,亲吻她的脖子,又粗暴地撕开了她的裙子……她越过萧重炀的肩膀,看到了站在餐厅外的王权的影子,看到了他捏紧的拳头。沈清溪闭上眼睛,眼泪流下来。现在,她却不得不和这个魔鬼一般的男人发生关系,这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背叛。而她内心深处对萧重炀强烈的厌恶感,以及她所承受的痛苦,一点都不比王权少。可她还有什么办法?
但凡能有半点办法,她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她又刻意制造了两次与萧重炀同房的机会。在一个月之后,她拿着验孕棒,来到书房,告诉萧重炀她怀孕了。萧重炀看着那验孕棒,发出一声冷笑:“我说你最近怎么开始频繁勾引我,原来是要我接盘。”沈清溪也想过萧重炀可能不相信,但她没想到萧重炀会这么确定。她还是假装委屈,问萧重炀,怎么能这样说她,她天天待在家里,被他的人时时刻刻盯着,哪有机会偷情。萧重炀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她没有站稳,匍匐在地上。萧重炀蹲下来,揪住了她的头发,逼迫她抬头看着他。“我也很好奇,这野种的父亲是谁,是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你偷情。”她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是难以置信,萧重炀为什么说得如此笃定。他并不是提前知道了她偷情的事,因为前一晚,他还和她一起吃了晚饭。如果知道她背叛他,是不可能心平气和与她吃饭的……她忽然想到,当初怀阿骏的时候,两人备孕很久都没有怀上,最后还是做了试管婴儿。而萧重炀对她说的是,她无法正常受孕,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她没有怀疑他的话,所以和王权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做防护。现在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不是她难以受孕,而是萧重炀的问题。“你不能生育?”她问完后,萧重炀冷笑了一声,然后面目变得狰狞,“没错,所以我才能确定,你肚子里的野种不是我的。”在这一刻,沈清溪忽然想笑。结婚这么多年,她竟然不知道萧重炀不能生育,至少不能正常让她受孕,她懊悔自己的大意,也感叹上天会捉弄人。但事已至此,她除了认命,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要杀要剐,随你吧。”反正活着也是受罪,死了反而解脱,她宁可去死,也不想忍受萧重炀的折磨。萧重炀跟更用力地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几乎要从地上提起来:“那男人是谁。”她冷冷地看着萧重炀,一个字都没有说。“不说?”她闭上眼睛,继续沉默。紧接着,萧重炀把她的头磕向地面。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要晕死过去。“说,是谁。”他再次大声质问。沈清溪笑了,她很好奇,为什么萧重炀明明一点都不爱她,却不许她去爱别人。人得自私和贪婪到什么地步,才会这样。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沈清溪几乎要失去意识。她倒在地上,痛苦地呼吸着。萧重炀站起来,又在她的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太痛了,痛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蜷缩着身体,本能而绝望地捂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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