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回头看了那男子一眼,回答道:“哦,是我邻居,今天他正好有空,就送我过来了。”邻居,老家的邻居,还是在海城新住处的邻居。她的回答不够准确,萧骏也没再多问。他只是突然意识到,他一点都不了解这姑娘,当然她也没想让他了解。他们两个,并不熟。萧骏把手垂了下去,没再坚持送她衣服。之后若木对他挥挥手,小跑着朝着大门口去了。她出门后,那个年轻男人已经把摩托车骑到了她面前,萧骏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乘摩托车来的。她接过男人递来的头盔,戴在头上,然后跨坐在男人身后的空位上。随着发动机传来聒噪的引擎声,摩托车驶离了庄园门口,很快就消失在皑皑白雪之中。萧骏站在原地,望着若木离开的方向,觉得自己可笑而荒唐。一定是太无聊了,才会给一个被他辞退的女佣人送衣服。他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沉下脸色,转身上车。把羽绒服和围巾放在副驾驶位子上,调转车头,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但开出几十米后,他猛得刹住车,冷眼看向那件羽绒服和围巾,降下车窗,一股脑地把那两件衣物丢出了窗外。车子重新启动,继续行驶在寂静的白茫茫的路上。萧骏感到自己终于又回到了过去的状态,孑然一身,孤独但清静。他想,他该去湖边写写生,于是把车开到了湖边,但从后排拿画具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只拿了画架和画板,连支笔都没带。只好回到驾驶位,烦躁地深踩了一脚油门,朝着别墅驶去。重新回到书房,把手搓热,又在画架上固定好画板,擦去窗户上的雾气,准备画窗外雪景。他想把注意力集中在画架上,画画可以让他心情平和,高度专注,每当心烦意乱的时候,他都会作画,但今天,手里拿着画笔,就那么对着空白的画布,发了好一会儿呆,也依然没有抹上任何一点颜色。那就练习一下基本功好了,随便画点什么,在椅子上搭了一条毯子,再放上花瓶,今天就画那花瓶。可惜,依然无法专注。即使是画过无数遍,闭着眼睛都会画的瓶子,今天却一笔也不对。因为只要看着那把椅子,就会想到那小姑娘刚才坐在那的神态。萧骏烦躁地丢掉画笔,摔门出去……当天夜里,萧骏又做了那种奇怪的梦。这一次,梦里的场景总算换了个地点,不只是在他卧室的沙发上了……他梦到自己在书房画画,若木则坐在他画架后面的那张椅子上,给他当人体模特。她什么都没穿,冻得直打哆嗦。她可怜巴巴地说,“萧少爷,我好冷啊,您能借我件衣服穿吗?”萧骏打量着她的身体,从脖颈到脐下,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冷?白天给你衣服的时候,你不是说自己很禁冻么?”“我现在感觉到冷了,您就让我穿上衣服吧。”萧骏却没再看她,视线回到自己的画板上,冷漠地描绘着她的身体。她伸手去拿衣服,萧骏抬眼瞪向她:“不许穿。”过了一会儿,她带着哭腔求他:“我坚持不住了啊,可以换个姿势吗……”萧骏停下画笔,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双腿都在发抖。“不可以。”他冷漠地回答。就这样,他在梦里肆意地对她发火,刻薄地像个混蛋,终于把小姑娘惹哭。她这一哭,萧骏也画不下去了,走到她面前,把她从椅子上拎起来,抱在了怀里,“你怎么这么爱哭。”“我冷……”“那就抱紧我……”她便用手紧紧环着他的腰。他的手指则顺着她的脊柱一截一截地向下抚去,并最终和她一起躺在了地毯上……再醒来时,凌晨三点半。萧骏坐起来,打开床头灯,看了眼又一次被自己弄脏的床单,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种荒唐的梦,怎么还没完了?到底是为什么!
萧骏对若木本来没什么感觉,但当他每天晚上都梦见与她云0雨,他自己的心里也起了嘀咕。难道真的是太想要女人了?
那也不能天天幻想一个小姑娘吧?
要不要随便找个女人发泄一下……这想法一冒出来,他就对自己感到一阵厌恶。那如果换成若木呢?心中的厌恶的感觉竟然瞬间少了许多?这到底算是什么呢?为什么一看见她,就会想到那种事。是因为她有着清纯的外表么?想了一会儿,依然理不清个头绪,而且想再入睡,也睡不着了,萧骏叹了口气,下了床。他来到了书房外,打开门,梦里的旖旎情形,仿佛还在这里上演。按了按太阳穴,走进书房内。打开抽屉,拿出了她留下的那张欠条。欠款金额那里,确实加上了他悄悄放在她包里的那些现金。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张欠条,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她突然要十万块,究竟是做什么……其实现在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就行,但现在是凌晨三点多,想了想还是算了,等第二天再说吧。萧骏没再回卧室去,床单脏了,他不想再睡那张床,不知道干净床单在哪,也懒得叫人来换,便在书房沙发里过了一夜。之后他都没再做梦,睡得倒也算安稳。次日,萧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直接穿了件厚外套,带上画具,去了后院的花圃里。至于前一晚凌晨想的那些关于若木的事情,在天亮后,理智找回来了,觉得夜里那些想法荒唐极了。一个已经辞退的佣人而已,他没必要上心到这种程度。她来借钱,他有,那借给她便是,不需要问那么多人家的私事。至于那些梦,大概是自己最近身心空虚,刚好那姑娘在他身边,就不幸的成了他的幻象对象。总之,萧骏不打算继续为若木的事情伤神,他得尽快从短暂的混乱中调整过来,他要回归往日的平静生活。他在花圃里取了个景,支好画架,准备作画。过了一会儿,花圃里来了两个园艺工人,一个三十来岁,一个二十出头。三十多岁的那个,萧骏对他有点印象,是若木的同乡,好像叫刘冬,因为若木喊过他刘冬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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