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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假面具的高个子人讲到这里,长长地吁了口气,像卸下了千斤重负一般,一屁股坐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歇息。
周三宝说,如此说来,你就是那个身怀篾器和酿酒两种绝技的李师傅了?
高个子人说,不错,就是我。后面这两个是我的儿子,就是当年来你家的那两个男孩,他们也已经过世多年了。他们俩都是笨人,口拙不善言辞,礼数如有不到之处,恳请恩公不要见怪。
周三宝又说,你不让我回头,是因为那天你没有戴着这个假面具吧?
对,李师傅说,那天只是为了帮你破一破高粱篾子,给你送一个妆奁盒,并没有打算和你见面,所以就没有戴假面具。那天晚上有淡淡的月光,我这副尊容在月光下会显得更加瘆人,害怕吓着你,所以不愿意让你见到。
周三宝说,你小瞧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而你也算是周家的老世故了,能吓着我吗?
李师傅说,我的一只眼是个大黑窟窿,满脸瘢迹重重,很不好看。
周三宝本想让他摘下假面具,但人家不愿意摘也就算了,不能勉强,也要给他留点尊严,尽管他只是一缕阴魂。
周三宝忽然想起那晚他说的贵重物品,问,是不是高粱酒?
李师傅回答,是的。酿酒和编篾器不同,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我们刚把高粱砍下来,无法当下就把酒酿造出来,所以只能等半个月以后再来。说着,让那两个年轻人把酒搬来,原来是两个大肚陶瓷坛子。
周三宝已经闻到了酒香,果然比当地村民们酿的地瓜干酒好。不过,他摇了摇头说,这高粱酒好是好,但是你没有告诉我怎么个酿法也是枉然。
李师傅说,这个很简单。你们不是都会烧地瓜干酒吗?怎么烧地瓜干酒就怎么酿高粱酒,做法大同小异,只要多鼓捣几次就行了。周三宝问,还有那个妆奁盒,也是你特意送给我的贵重礼物吧?
不错。说来惭愧,李师傅露出内疚的神色。
怎么回事?周三宝诧异地问。
李师傅说,当年我只教会恩公编织笘子一类的粗活,没有教会他做妆奁盒。
奥,这是为什么呢?周三宝问。
李师傅说,有些私心,哈哈,你心知肚明我就不多说了。另外,还有一个实际原因是细工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因为后来我返乡心切,想教恩公也没有时间了。你是个聪明人,那个妆奁盒拆开看几遍就知道怎么编织了,不用我专门教你了。
说完,带着两个儿子又跪倒在地给周三宝磕头作揖,然后站起来说,好了,我的心愿已了,这就告辞。
周三宝连忙喊了一声,等一下,还有个问题没有说清楚,你们把高粱秸藏在某个地方,这很容易做到,但这酿酒,可不比破篾子那样简单。我想你们断然不会把那么多高粱穗子运到平原老家去酿酒吧?
问得好!在阳世人眼里,我们似乎无所不能,所以人们常常说让神灵保佑,其实我们什么也保佑不了。当然,我们不会费那么大的傻劲来回搬运这些高粱,我们自有自己的办法,这个嘛,不提也罢。恩公如果愿意酿造高粱酒,不妨把酒坊开在雁浦村西的雁岭洼,那里是个酿酒的绝佳处所。
说完,不等周三宝再多问,三个身影忽然化作一阵清风,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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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祥顺说,既然提到了酒,那下一章咱们就讲酒吧。
什么题目呢?我问。
张祥顺说,酒坊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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