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伙伴分成两组,一组搂住我的腰,一组抓住乌龟壳,像上体育课拔河一样反方向往两边拉。不料没有拉开乌龟的嘴,倒把我的大脚趾拉的生疼。我呲着牙喊他们赶紧住手。乌龟咬着我并不怎么疼,你们这样拉却把我拉疼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乌龟咬着好呢!
扯不开乌龟,可总不能老在河边呆着,小伙伴们一时都没有了主意,一个个着急起来。这时,我忽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乌龟肉味道鲜美,营养价值比鱼高出很多。因为它平日藏在深水区,我们很难逮到它,今天它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咱们今天晚上有口福了,既能吃到鱼肉又能吃到乌龟肉。
小伙伴们一听都愣了,说,乌龟还咬着你的大脚趾呢,咱们怎么吃它的肉?总不能把你的大脚趾也砍下来一块煮着吃吧?你那个大脚趾臭的就像从茅坑里捞出来的粪蛆一样,我们可不愿意吃!
我说,谁让你们吃我的大脚趾啦?你们就是想吃,我也不能给你们吃呀!
小伙伴们说,那怎么能吃到乌龟肉呢?
我说,我现在也不能走路了,你们把我抬回家,我自有办法让你们吃到乌龟肉。
听我说能吃到乌龟肉,小伙伴们高兴了,抬着我回到家里。我从案板上抄起一把菜刀,对小伙伴们说,你们还像刚才在河边那样,几个人抱住我的腰,几个人抓住乌龟壳,像拔河一样往两边拉。等把乌龟的头拉出来后,我举起菜刀照着乌龟脖子猛地砍了下去!乌龟头很快就与身子分成了两半。
乌龟牙齿的咬合力真大,头已经掉了,但还是没有松口。我和两个小伙伴费了很大劲才把它的嘴掰开,拿出我的大脚趾来,但大脚趾的指甲已经被乌龟咬了下来。
雁浦村前翠玉河里有一个比白仙汪小一些的水汪叫玉水潭,水深丈余,是村民们游泳的好去处。三伏天里,村里凡是会游泳的男性都爱去玉水潭里过把游泳瘾,当然,玉水潭更是我们一群小伙伴们的向往之地,几乎每天中午都要到玉水潭里泡上一两个时辰。
有一天,村里有个最爱游泳而且水性最好的人叫张小延,二十多岁年纪,找到我说,村民们游泳时经常被水下的尖锐之物划破脚底,流血后冷水一泡很容易感染,让我和小伙伴们把这些东西清除掉。张小延说,我们穿着鞋袜,脚底下没有老茧,不敢接触这些尖锐之物,你们天天光着脚,脚底下有老茧不怕扎,有劳你们了。
我说,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代劳,但事成以后你给我们什么酬劳呢?
张小延说,好说,事成之后我上山给你们逮鹌鹑吃。张小延是个逮鸟高手,他用一根麻绳挽个套子往山上一放,第二天你再去看,总有一只鹌鹑被套住。
我领着杨树方等几个小伙伴潜到玉水潭的深处,挖出来很多破碎的犁铧片和瓷器片,就是这些东西都是带尖的带刺的,当然扎人的脚了。其实,我们在游泳时也经常踩到这些东西,但因为我们的脚底有老茧后,就扎不出血来。这就是光脚的好处。
除了摸鱼和游泳,在光脚季节里,我们还经常爬到树上掏鸟蛋。
一棵好几丈高的杨树,在高高的枝杈上架着一个黑乎乎的喜鹊窝。我们抱着树干,眨眼工夫就能爬到树杈旁,伸手一摸就可以把鸟蛋掏出来,装在衣兜里回家煮着吃。干这种事似乎有点不地道。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我们把鸟蛋掏走了,喜鹊会着急地围着我们叽叽嚓嚓地叫唤,有时还用翅膀拍打我们,甚至想啄我们的眼睛。我们有时也很不忍心,但那时家里穷得很,老母鸡下的蛋都让妈妈拿到供销社换钱买盐买油买醋去了。我们想吃蛋增加点营养,就只好自己动手掏鸟蛋了。
有一次,我爬上一棵三丈多高的杨树上掏鸟蛋,刚把鸟蛋掏出来,忽然一只喜鹊飞了过来,径直啄向我的眼睛。我在高高的树上行动不方便,眼看就要被喜鹊啄着,急忙一只胳膊抱着树干,另一只胳膊去挡喜鹊,一个不小心,两只鸟蛋掉到地上摔了粉碎。这时,喜鹊已经顾不得啄我的眼睛了,急急地俯冲下来,站在两个破碎的蛋壳旁叽叽嚓嚓叫了很久,声音里透着悲哀和凄惨。直到我从杨树上下来后,它才恋恋不舍地飞走。
这件事情以后,我怜悯起喜鹊来了,就不再上树掏鸟蛋了。
有一天,雁浦村我很要好的小伙伴杨树方来找我,让我和他去掏几个鸟蛋回来。我说很长时间不掏那个了,快不会爬树了。再说,咱们掏了喜鹊的蛋等于杀了人家的孩子,太不道德。将心比心,人家要是祸害了咱们的孩子,咱们不也照样恨人家吗?我劝杨树方也不要去掏鸟蛋。
杨树方说,这个道理我当然懂,可有什么办法呢?家里刚才来了一个客人,妈妈想炒盘鸡蛋招待他,可鸡蛋都拿到供销社去换钱了,实在拿不出好一点的东西招待客人,只好去掏几个鸟蛋待客。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了,过后咱们再也不去掏鸟蛋了。
我抹不开好朋友的面子,又听杨树方说这是最后一次掏鸟蛋,就勉强答应下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