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庸忙说,哪里哪里!也没有什么要事相商。我去的目的就是向先生致谢。你的药方不仅治好了我的病,更重要的是治好了潴龙河的“病”,造福了一方百姓,功莫大焉呀!我要代表博野县的老百姓好好谢谢你!
颜元说,知县大人过奖了。你是个好官,不过是因为久居干旱之地的陕甘一带,对治河之道不精通而已。我当时听人说你苦于治水无方着急上火得了病,到县衙献计又觉得唐突,这才以郎中的身份进献了泄水清淤的治水之策。
朱三庸对颜元佩服的五体投地,虔诚地说,先生可真是大名鼎鼎呀!不仅书教的好,医道也是一流水平,普天之下没有不知道先生大名的。如果不是先生这贴妙手回春的药方,我可能还要在歧路上不得要领误打误撞,那受害的可就是咱博野县的父老乡亲们了!
颜元听了摇摇头说,知县大人言重了。你没有必要谢我。我就是博野人士,应该为家乡治河谋福乡亲献计献策。倒是我应该好好地谢谢你,你治河有功,既为博野县的老百姓办了件大好事,仕途上又得到了擢升,就任保定知府,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呀!
朱三庸听了连连摆手,一个劲儿地说,惭愧惭愧,要不是先生指点迷津,我别说是升官,就连头上这个七品知县的纱帽也戴不长呢!
颜元听了,低头寻思了一阵,话题忽然一转说,知县大人,我给你的那幅画你仔细看过了没有?
看过了。实不相瞒,卑职就是看了你的画才茅塞顿开,于是采用了泄水清淤的方法治理潴龙河的嘛!朱三庸说着,从身上把那张白纸取出来,这不是吗,我时时刻刻要把它带在身边呢!
颜元皱了皱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知县大人难道真的把这幅画看明白了?
真的看明白了!朱三庸说,卑职说来惭愧得很哪!开始我真的看不懂,还以为先生在骂我呢!我当时对先生还颇有微词呢!
颜元一愣,说,知县大人为何有此想法?
朱三庸不好意思地说,我姓朱,名叫三庸,先生就画了三头猪,这不正是说我朱三庸是头大蠢猪吗?
听了朱三庸这番话,颜元轻轻地摇了摇头说,知县大人啊,你治理潴龙河水患这件事办的好是好,可惜还是有些美中不足啊!
朱三庸听了一愣,美中不足?不足在哪里呢?敬请先生不吝赐教。
颜元说,知县大人,其实你并没有完全看懂我这幅画的意思。画治好了你的病,却没有从根子上治好潴龙河的“病”。如果你完全理解了这幅画的含义,你就是个功德无量的人了。
颜元这番话让朱三庸如坠云雾之中,连忙说,先生不就是让我泄水清淤吗?我就是这样做的呀,而且成效也很大,莫非、莫非先生这幅画还有别的含义?
颜元点点头说,我的用意不单单是在博野县泄水清淤,当然还有别的含义,而且这个含义更重要。
朱三庸越听越糊涂,究竟有什么更重要的含义呢?恕卑职愚笨,还望先生明示。说着,又向颜元作揖施礼。
颜元指着画上的三头大肥猪说,如果光是治理博野县的水患,我给你画一头猪就足够了,为什么给你画了三头?你叫朱三庸,是我们的父母官,我又怎么能画三口猪辱骂你呢?
那先生这三口猪是指——
不等朱三庸说完,颜元接过话头说,我的目的是不光要在博野县泄水清淤,下游的高阳和蠡县也要同时泄水清淤,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治理好潴龙河的水患。三头猪,一头是指博野县,另外两头是指高阳县和蠡县。知县大人,我们上游人得想着下游人啊,你说对吗?
直到这时,朱三庸才真正明白颜元画三头大肥猪的真实含义。
颜元接着又说,不过这事也不能全怪知县大人,毕竟你只是博野县的知县,还管不着高阳县和蠡县的事情。我当时的意思是,你可以找到高阳和蠡县的知县,三家联合起来根治潴龙河的水患。治河之道,上中下游同时治理效果才能最好。好在你现在已经升任保定知府,高阳和蠡县也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以后怎么做,就看知府大人的了。
听闻此言,朱三庸对颜元的治河计策和做人品格更是无比的佩服。他信誓旦旦地对颜元说,感谢先生的指教。过去我在博野县任职,确也无法管理高阳和蠡县的事情,现在这两个县既然已经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上任后立即着手在潴龙河中下游泄水清淤,彻底降服这条兴妖作怪危害老百姓的“潴龙”。
颜元听了,高兴地点了点头说,由此看来,彻底根治潴龙河水患的日子为期不远了,这是潴龙河两岸老百姓的福祉呀!说着,辞过朱三庸,离开大集市走了。
还真让颜元说着了,过去由于潴龙河下游河道宽阔,灾害不是太严重,但今年雨量过大,洪水百年不遇,下游的高阳、蠡县一带也遭受了严重的水灾,当地官员纷纷到知府衙门报告灾情。知府朱三庸除积极筹措银两和粮食赈灾以外,还特地聘请了颜元为治河顾问,对潴龙河的下游进行了大规模的综合治理。从此这条兴风作浪的潴龙河变的乖顺多了,两岸的老百姓也开始安居乐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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