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悠悠“醒”转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在这一个时辰，他做了无数遍心理建设，甚至掩耳盗铃般欺骗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他那里还很明显，完全没有安分下去的痕迹，反而越来越放肆了，哪怕是穿了衣衫也遮不住。

按理说像他们这样的修真者，最是清心寡欲，轻易不会有如此尴尬的反应。

但是他面对的人是秦熙，平时被对方看一眼他都要心情澎湃半天。

更何况他刚刚不着片缕，秦熙帮他擦身子，他没有气血翻涌暴露已经醒来的事实已经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克制了。

而且一想到秦熙的手触碰到他的肌肤，他就冷静不下来。

“莫然，你醒了！”

秦熙激动的扑到莫然身上。

莫然组织了一个时辰的语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

他清晰的感受到秦熙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从背后轻拍他的背。

语气带着无尽的宠溺，“我没事了，别担心。”

秦熙不说话，也不肯抬头，把头埋在莫然的胸前，听着他胸腔处传来的坚实有力的心跳声。

三天的情绪好像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

他的不安，他的愧疚，他的惶恐，还有他……后知后觉且汹涌的爱意，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原来他喜欢莫然，喜欢这个一直陪在他身边愿意为他去死的木头。

莫然感受到他胸口的衣服被浸湿了。

秦熙……哭了？

他其实见秦熙哭过两次，但这么多年也仅有两次，都是他为保护秦熙受伤的时候。

但每一次秦熙都是无声无息的流泪，像只小兽般，躲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呜咽。

然后红着眼眶“教训”他以后不能这样做了。

他答应了，但是每一次都控制不住自己。

保护秦熙这件事好像已经被他刻在灵魂深处一般。

莫然放轻了声音，“秦熙，我没事，别哭。”

可就是“别哭”两个字彻底的击溃了秦熙的心理防线，他哭出了声。

这三天，他过得无比煎熬。

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莫然不在了，他一个人该如何活下去。

莫然在他心里的地位，早就可以和他敬重的师尊平起平坐了。

秦熙觉得自己太迟钝了，竟然连喜欢一个人都意识不到。

他从来没有往爱情那个方面想过，他一直觉得自己把莫然当师弟。

直到莫然脸色苍白的倒在他面前、直到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山洞里、直到他为他擦拭身子心底涌起的谷欠望、直到他醒来时自己心底涌起的喜悦和酸涩。

秦熙才确认，他对莫然不是同门之情，不是知己之情，而是爱情。

怪不得他对莫然的占有欲甚至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看到莫然和别人说话他心底都会不舒服，更何况稍微和别人亲近一下了。

他总是不动声色的把莫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当初听说有一个师妹喜欢莫然的时候，他控制不住阴阳怪气的嘲讽莫然“好福气”。

还故意打搅他和那个师妹“约会”。

后来知道莫然不喜欢那个师妹，他以为的“约会”其实是莫然和她说清楚不会喜欢她，他才松了一口气。

再之后更是有意无意的不让莫然和宗门的女修们多接触，每次有女修来和莫然搭话，他都会“不经意”的出现，然后用各种借口把莫然喊走。

总之就是杜绝他和别的女修独处。

当然，他防的不仅是女修，男修他也防，主打一个严防死守。

秦熙想通之后突然觉得莫然或许也是喜欢他的，要不然这么多年怎么会一直惯着他，容忍他的所有无理取闹。

而且无论什么事情，都会顺着他。

他对自己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他好像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眸中才会含着笑意，明目张胆的偏爱。

怀里的人越哭越伤心，胸口的衣襟已经被浸湿一大片了，哭得他心脏都有些抽疼，莫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真的没事了，你别哭，你别哭。”

“不信你看，我已经完全恢复了。”

“秦熙，我……”

莫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熙的唇瓣堵住了。

他瞪大眼睛，大脑瞬间一片浆糊。

秦……秦秦秦熙为什么……亲他？

秦熙闭着眼睛，笨拙的撬开他的唇瓣。